第8章 设离间学究四分军 摆连环呼延首破寨

这时魏辅梁心如死灰,寨内哈兰生素与他交好,又恼前日邓宗弼等奚辱,开言道:“陶兄所言,似乎不实吧。你口口声声官军礼遇魏先生,却为何魏先生归寨时衣衫狼狈,陶兄反倒齐整?”陶震霆本是粗蛮的人,亦讷讷难言了,眼见气紧,陈希真惧山寨火并,打个圆场道::“二位大义,吾素知也,又何须如此,这等话日后不必再提,今吾等聚此,是为抵御宋军,当同仇敌忾,不可生嫌。”话虽如此,四下里总是心怀芥蒂。当下众人分定,自猿臂寨往下,又分了四寨三关,仍如宋江旧制一般。众人各自领命,驻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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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猿臂寨安排如何,单说宋江军中动作。宋先锋端坐帅位,一班弟兄分坐两列,公明道:“梁山拥八百里水泊之险,前日天兵攻犯我等,便不能胜,今日我等又来攻梁山,若他人马一齐迎上,凭此地利,绝难取胜,众弟兄可有良策?”,吴用出言道“兄长不必多虑,一来,贼众新据水泊,不比我兄弟日久,是以水泊虽地势繁杂,却是我等之地利;二来那魏、陶二人归山,必不安宁,贼将自然丛生嫌隙,再难和合,定会分驻小关偏寨,绝无齐迎之理,此是我等人和;三来那贼首皆是妖魔私走,我等既奉人君圣旨,又得仙师钧令,以有道伐无道,正是我等天时。三者俱全,可得胜也。”

刘唐笑道:“军师这话,也绕得很了,且明教个破敌之法,弟兄才好厮杀。”吴用轻笑两声,也不开口,只把眼瞧向朱武,朱军师会意,启道:“依在下浅见,只需我等亦分四路大军,将贼军分寨小关逐个击破,沿山而上,他大寨孤立无援,自然攻破。”吴用道:“是矣。”众人皆喜。

当下,宋公明、卢俊义、吴加亮、公孙胜、朱军师、裴孔目一干人商议定了,裴宣向众人道:

“宋江为帅领主军,吴用、公孙胜为军师,裴宣为监军,关胜、林冲、花荣、李俊为将,李逵、黄信、孙立、宣赞、郝思文、凌振、吕方、郭盛、安道全、鲍旭、孔明、孔亮、项充、李衮、马麟、童威、童猛、侯建、陶宗旺、宋清、郁保四为辅,遣戴宗打探声息。

卢俊义为帅领副军,朱武、樊瑞为军师,蔡福、蔡庆为监军,秦明、董平、朱仝、徐宁、张顺为将,柴进、雷横、杨雄、石秀、燕青、单廷圭、魏定国、欧鹏、邓飞、孟康、薛永、邹渊、邹润、李立、王定六为辅,遣白胜打探声息。

呼延灼为帅领副军,萧让、杜兴为军师,王英、扈三娘为监军,李应、张清、穆弘、张横为将,阮小七、韩滔、彭玘、皇甫端、金大坚、燕顺、龚旺、丁得孙、穆春、宋万、李忠、周通、李云、孙新、顾大嫂、段景柱为辅,遣乐和打探声息。

以杨志为帅领副军,曹正、蒋敬为军师,施恩为监军,鲁智深、武松、索超、史进、阮小二为将,刘唐、阮小五、解珍、解宝、杨林、陈达、杨春、郑天寿、杜迁、汤隆、朱贵、朱富、焦挺、石勇、张青、孙二娘为辅,遣时迁打探声息。”

吴用又道:“各部人马可见机行事,务必克复山关。随后待命,听我号炮为令,一起杀出,包围猿臂寨。”众将领命,宋江攻南、卢俊义攻东、呼延灼攻北、杨志攻西。吴用又对呼延灼道:“呼延将军另有作用,听号炮时不必出击,我等三面围攻,围师必阙,留下北门敌人必然从此逃脱,将军只需伏击残兵,便是大功一件。”呼延灼领命,各自拔军。四军出了东昌,各自寻地扎寨,安好营马,放下其余人等不提。

单说呼延灼领军望山北而来,一路风尘,乐和、段景柱前路传令开道,沿途村镇百姓听闻宋公明旧部来复梁山,夹道而行,箪食壶浆相迎,言语中不外乎盗匪桀劣,感怀宋公明之类。呼延灼道:“我军之仁,贼兵之恶,可见一斑了,不知何处可暂为休整?”军中阮小七道:“前面便是安乐村了,白日鼠白胜原是乡人,旧时也多蒙我山寨照顾,且可暂眠。”呼延灼便令军再行,至安乐村内,一伙乡民欢跃奔来,喜迎王师,其间拥着一个老汉、一个妇人。那老汉拜道:“将军,老汉姓白,是村中里正,乡人都叫六公,旧时山上的好汉白日鼠,也算老汉族侄,这妇人正是白胜浑家。”众将忙下马拱手,呼延灼道:“老丈不可多礼,我乃宋公明帐下呼延灼,与白胜也是生死的兄弟,近日听闻水泊上生出一伙泼贼,好不猖獗,特来讨他,借宝村驻兵一夜,多有搅扰。”白六公道:“天兵来此,自然欣迎,将军既然要讨陈贼经过,想必是走北寨,老汉这里倒有个消息。”呼延灼道:“六公请讲。” 白六公道:“那北寨刘广总管采购马匹,勾连了一伙胡商,不日便途经此地,或许有助贵军。”呼延灼谢了六公,便在村后驻军。次日一早,呼延灼便欲拔军,萧让道:“小生昨夜与皇甫先生几个商议,定了个小策出来,或可一试,只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即成了。”呼延灼大喜,当即允了。

且说贼兵北山寨内,有五个头领守把,即魏辅梁、刘广、刘慧娘、娄熊、苟桓,这刘广识得一伙胡商,以采买马匹,那胡人马匹繁重,不愿渡泊,刘广便带了一伙喽啰出寨去迎,约行五十里,见四个番人带一译人,驱群马而来。

刘广道:“敢是往水泊寨内贩马的?”那译人道:“是了,你便是刘广?”刘广道:“是我,今日怎么不见贾巴耳?”有个碧眼赤须的番人说了一通胡话,译人道:“他病在前头村里,自歇下了。”刘广道:“这价钱怎说?”有个红发黄须的胡人亦叫了一气,译人道:“仍是原价。”刘广道:“这马又为何较前日少了些?”有个黄发卷毛的胡人叫了三声,译人道:“路上另有买家,出价更高,一批买与他人了。”刘广怒道:“好个胡人,全不识信字,教我挑剩下的!”有个碧眼紫髯的番人也说了一气,译人道:“这马虽是挑剩的,品貌却不差,你看那紫髯胡人手指那匹。”刘广凑近去看,果然好马,那紫髯胡人忽的打个短啸,那马儿人立而起,扬起前蹄,往刘广头上踏来,刘广躲闪不及,霎时间做了个破倭瓜,红的白的齐喷而出,唬得那群贼人一个两个心惊胆战,走不动道,那四胡人并译人抽出兵器,将众喽啰一干杀散,又驱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