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气得脑溢血，看来姑姑你酿成了大祸。”

科维默默挂断电话，目光注视着眼前的俏丽熟妇，不由得轻笑一声，极其自然地戴上了白手套。

美林太太嘴角微撇，没有搭理科维，而是朝后挥了挥手。

身后混血吸血鬼士兵得令，立刻低头退去。

没过多久，那一片乌泱泱的人群以小队的形式散开。每一个小队长装扮的人手中都拿着一块数位板，每到一处断壁残垣就扫一下。

若是没有反应，便失落地摇摇头赶往下一处。

若是屏幕闪烁绿光，那群混血吸血鬼就会兴高采烈地叫了起来，然后各自拿着工具卖力气撬开表面的断墙。

“生命探测器...呵，我看你们这些家伙，是真把人类的命当命了，果然族群发动这场战争是对的，你们确实忘记了吸血鬼族群的荣光。”

美林没有接茬，科维也不恼，而是抬眸望了过去。

却在见到混血吸血鬼手中的电子仪器的刹那便嫌弃地收回了视线，表情难以言说得怪异，美林太太甚至觉得哪怕是把鲱鱼罐头放在科维面前他都不一定会是这个表现。

美林太太理解，但摇摇头：“纯血吸血鬼只有一万多，而其中承担教育工作的不到一百。可混血吸血鬼的数目何止百万之数？”

“是吸血鬼族群无法负担他们的教育，所以你不能苛责这些在人类社会中长大的孩子会和你是同样的思维...”

“那你呢？”

科维双手抱胸，突然插话：“你可是完完全全受族群培养长大的，这些混血吸血鬼在进入人类社会前可都是经过你手的。”

“你看，他们为了你连哗变都敢。但你却从来没有教育过他们吸血鬼族群的文明，任由他们在人类文明的摧残下野蛮生长！”

“那既不是摧残，也不是野蛮生长，注意你的措辞，科维！”美林太太突然不顾形象，大声地咆哮起来，手中撑起的油纸伞突然放下，伞尖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科维的眉心。

科维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笑了起来：“早上五点钟太阳都没出来就起床不算摧残吗？”

“嗯？”美林太太一呆，表情凝滞。

“吃饭的时间满打满算不到二十分钟，下午放学还要跑操，为了赶时间完成学习花两百丁尼去买面包，结果还没有外面同价位的面包一半大，即便肚子饿得咕咕叫也要坚持上完晚自习。然后拖着一副半死不活的身体回宿舍，咬一片安眠药吞下去。等什么时候睡着了，也就不饿了。”

“这些我都调查过的，我亲爱的姑姑，难道这些还不算是摧残吗？”

科维玩弄着手指，蔑视地扫视一圈周围所有的混血吸血鬼，最后将视线落回到美林身上。

美林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思索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于是果断放弃思考，抬手就是一枪。

砰！

伞尖白烟飘飘，美林透过烟雾看去，看见科维右手抬起，洁白的白手套中闪烁淡蓝电弧，食指与中指之间紧紧地夹着一枚子弹，子弹之上闪烁的火苗在雷电的逼迫下渐渐熄灭。

这一刻，美林心中一凉。

“虽然早就猜到了会这样，但姑姑你真的这么做了之后还是令我寒心！”

哒哒！

子弹落于地面，在砖石上敲出几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