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赵庭看到那两旁锦衣卫的动作,很快朝其看去。
“宫城禁军的令牌?千户令?皇子腰牌?不对……”
此刻,赵庭心脏狂跳,那令牌看起来很熟悉,放在其它亲军都尉府的千户手里,他都不觉得奇怪。
但是在苏闲手里……
当今宫城,守卫森严。
除却诸皇子,以及陛下的心腹之外,哪怕是丞相也不可能无诏进宫。
可苏闲,一介孺子!
凭什么会有?
还有,他不是已经离开了大本堂?就算此前有这个令牌,为什么陛下不把它收回去?
此时此刻。
赵庭第一次对陛下的心思产生了怀疑。
苏贵渊受了如此重的罪,陛下难道就真有放其一马的心思?
“你们还不快去?”
而这时。
苏闲根本没理会赵庭他们怎么想的,他直接看向那两道,将刚才的对话包括某人的语气神态,全都记录在案的黑甲身影。
此刻。
赵庭认不清的令牌,他们却看得清清楚楚,这是大都督毛骧手中握着的腰牌,只是在上面做了些许改变而已。
整个宫城,恐怕也就这一个。
“是!”
两人低头,旋即很快朝着外面而去。
而赵庭看到这一幕,却是再度惊愕,那两人最后那一抹恭敬的态度,就更加寓意了,苏闲虽然离开大本堂,恐怕圣上对其的看重,还是丝毫没有降低。
是不是连带着苏贵渊,都爱屋及乌了?
“这还审个什么?”
赵庭此刻心中大急。
他和刑部尚书沈立本对视一眼,却均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荒诞感。
揣测圣意猜错了。
此次苏贵渊所犯之罪,趁着圣上愤怒的机会,一举而定。将这父子两个尽快铲除,也好让国朝恢复以前的稳定,顺便交好一下丞相。
但现在,先不提圣上那边会做出怎样的回应。
他们自己就心思急转。
赵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旁的沈立本也是默默回去,而御史大夫陈宁,则眸光流转。
“既然局面已经到了这里,那就只有等圣裁了!正巧,本官也出去一趟。”
说着。
陈宁匆匆转身离开,很快就来到了后堂。
胡惟庸早已经重新坐下,李佑和宋慎陪伴在两侧。
“陈大人!”
见陈宁来此,两人赶紧起身。
“丞相。”但陈宁却没有理会二人,而是看向胡惟庸。
第一次就说出了自己的判断,“看样子……陛下对这苏闲,有意维护啊。”
“本相也看到了。”
胡惟庸轻轻点头,“免死宝钞!哼!恐怕此次,还真要让他们逃了。”
“丞相……”陈宁还想再说。
“证据不足!”胡惟庸猛地转头看向他,“都非铁证!假证也得是圣上要确定杀他们的时候才有用,可现在,圣上这心思……哼!怪不得让毛骧派人一直守着苏贵渊。”
“明着让本相去审,暗地里却维护,圣意果然难测啊。”
陈宁忙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若是圣上不再怪罪。”
“不可能!”
“免死宝钞只能免一个,新钞才出现就有了假钞的事情,圣上也不可能容忍。”
“假钞事情只要越来越大,那他根本就活不了!”
胡惟庸笃定道,又看向一旁的宋慎,“那封信才是关键,可为何只出现一次,点了一下苏贵渊的名字,就彻底消失了?”
“从今年四月,到如今,已经八个月过去了……印版要是流失,恐怕早就泛滥成赞了!”
胡惟庸越说越是疑惑,却是他自己,首次开始真正思考这个案件起来。
……
皇宫中。
太子妃、宁国公主,还有崇宁公主依然还在。
方才听到苏闲,前去大理寺的消息后,她们就一直注意着父皇的表情。
除了最开始的惊愕之外,就是一直等着。
终于,王和又是匆匆而返,“圣上,大理寺那边的消息来了。”
说着。
其连忙将手中密封的信件,递了过去。
朱元璋接过,很快打开一看,只是略微看了几眼。
便冷声一笑。
“还是有办法啊,把咱之前给的免死宝钞都用上了。”
闻言,马皇后、和常菁先是一愣,很快想到什么,两位公主倒是一脸不解。
而朱元璋则继续道:“还是老手法,只是这次摆弄证据的手段太低劣了,怎么还被一个小子问的哑口无言?”
几人越发好奇。
而朱元璋看过之后,却是将密信递给了马皇后,“你也看看吧。”
趁着马皇后拿过去看的时候,朱元璋却也是陷入沉思。
良久,已经看完的马皇后看向朱元璋。
“这下决策权又踢回来了,赵庭也说得很清楚,免死宝钞只能免一个,还有……”
他话还没说完。
就见朱元璋,在顷刻间,已经下了决定。
“单凭一个免死宝钞还不够……”
“不过这都八个月过去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朱元璋说着,但马皇后她们却是根本听不懂。
“什么时间?什么差不多?”
她还想再问,却见朱元璋已经看向大殿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