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私奔那天下了场雷雨,在那个庙里,我急火攻心,爱他又恨他,希望他回心转意地强迫他。
我要让他知道,他是我的。
我得让那个戏子知道,不是什么人他都能攀。
那个戏子死了,他眼睁睁看着死的。
随后他静了几天,没有任何异常,只是不爱说话走动,在家里休养。
我想,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就会走出来,发展下一段恋情。
直到半月后,镇边的一场流寇作乱。
他是少年将军,不是没去过战场,几万人的血海都可以活着回来。
倒死在几百个流寇手里。
心口中箭,摔落马下,倒在尸堆里。
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他死之前,那种憎恶痛恨地对我说。
希望我不得好死。
他一直握着和苏青画定情的香囊,攥的死死的连咽气都没有撒手。
我不想他死,灵魂脱离肉身时我扯了魂,想把它摁回身体里。
失败了,魂残了一块。
我去阴界要人,把阴界搅的天翻地覆。
一直打到阎王殿,单挑阴界主神小白,打到谁也爬不起来,我们就成了朋友。
小白说,他不想见我。
阴界有阴界的规矩,神位有神位的忌讳,我没法强行涉及别人的领域,更不能去轮回路。
转生,或是永远留在阴界,是他的选择。
那几百年我像是死了,浑浑噩噩,暴躁无常,又惶恐不安,锥心的愧疚。
都是因为我,我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占据他,伤害他,是我逼死了他。
可是我只是想让他看看我,回到我身边来,没成想却错成这样。
我空荡荡地等他两百年,期间我频繁出入阴界,一次面都没见过。
越见不到我就越想见,想摸不到我就越想摸,爱情那种东西后知后觉地告诉我,我对他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在棺材里睡的那六百年,是拯救我没发疯的安稳剂。
至少在梦里,我回到过从前,回到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他第三世转生出乎我意料。
睡过头了,闻到他的味道时,他已经二十岁了。
我欣喜若狂,沐浴梳洗,小五给我挑了件奇怪的大衣,方镜给我做奇怪的造型。
他们说,只要这副样子出现,他一定会一见钟情。
钟的什么情,他把我当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