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他意识到的东西是真实的，他怕看到那个场面。

他不顾一切地冲出门。

姜花的头挂在门檐上，眼睛睁着，七窍流血，在看帅哥的花痴中被拔下头颅，现在迷茫地看着唐四夕。

她想张口，问王妃，看没看到她断掉的身子，气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

挨着姜花旁边，一排飞檐，陆凛星哼着歌像在挂灯笼。

二十四个，血淋淋的小灯笼，藏书塔二十个个小丫头。

注意到门开，陆凛星歪着头，笑眯眯地望着唐四夕，“好不好看？”

一道刺杀光影从天而降，正劈向陆凛星的脸，陆凛星侧身躲开，暗处勾住云茶手腕，将人摁在地上。

“云茶！”

唐四夕立刻冲出去，“陆凛星你别动她，她们都是无辜的！”

“哦，对不起哦，”陆凛星傻傻地仰着脸，手指轻轻拎着云茶的衣领提起来，“可是已经死了，你还要吗？”

“你...！”

陆凛星口中吐出一团血色的气，气息笼罩住云茶全身，圈走她的本相灵能，再收回自己体内。

“啧，云雀呀，好低级。”

他拍了拍手，看向宫殿内的人，“那两个可以，一个玄武，一个玉衡真人，喜欢，我喜欢这个聘礼。”

观尘，玉衡子，殿内的所有人，拼命狂喊唐四夕的名，叫他回殿内躲避。

削皮挫骨的疼，唐四夕站在陆凛星身前，看着他，什么都不想听见。

鬼界失陷。

爱人身陷困境。

鬼界臣民化作地上一滩滩血。

他失王妃之责。

再一味逃下去，玉衡子没了，观尘没了，大家都没了。

怎么跟蓝交待。

怎么跟自己交待。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变成现在这样。”

唐四夕忽而笑笑，平静和煦，他卸下心里恐惧，坚定地朝陆凛星面前走。

每次见到陆凛星，他都能下意识想起初见的样子。

薄冷，矜贵，单纯，傲娇，冰窟里的花。

也是个爱炸毛的小猫，一颦一笑牵着自己死去活来。

“阿星，我确实骗了你，在一起的话都是假的。你杀我吧，我死了，你放过他们。”

这次换唐四夕一步步上前，陆凛星一步步退。

他突然听不懂唐四夕的话，他的意识里，他是来结婚的，怎么可以杀新郎呢。

“不能，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