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心情微妙地愉悦。
电话挂断。
隔着一道屏幕,余裕不知道对面的人是什么心情,他低低地抽噎着,眼眶发红。
握着手机踌躇。
他给莫离发了一条消息道歉,没有得到回复,也不敢和人打电话。
万一莫离现在正在忙,万一莫离还没有消气,万一电话接通,电话里响起与昨晚一样的冰冷音调该怎么办?
余裕很害怕。
道歉和取得原谅都不是太容易的事情,他忐忑不安地等着回复,至少想等确认莫离空闲,再上门赔罪。
——
北城私人医院。
白色的灯光照亮走廊的每一个角落,会诊室里,地中海的医生额头见汗,反复翻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
报告中还有几张刚拍的片子。
他心里其实已经得出一个答案,但余光瞥见沙发上的青年,他还是不敢轻易断言,来来回回反复看了好多遍。
国际上知名的年轻企业家靠在米白的沙发里,双腿屈起,脑袋微垂。
长而卷翘的眼睫在黑曜石般的眼底打下一片晦暗的阴影,莫离指腹相触,无所事事地神游天外。
“……那个,您有什么愿望吗?”
会诊室里氛围沉默又凝重,良久,医生终于接受现实,斟酌着委婉询问。
莫离不紧不慢地抬起眼睫,与人对视,对方不知道是害怕被迁怒还是怎样,瞬间移开视线。
“我还能活多久?”
“……运气好的话,两个半月左右。”
莫离点点头,若有所思。
你别说,他还真有一个愿望,就是死前可以和自己得不到的女人共度春宵。
从发觉自己呕血开始,莫离就知道到点了,是时候该推进最后一个关键剧情,试图强迫杨知水,弥补自己的人生遗憾。
当然,他知道自己不会成功。
确认过自己身体的现状,以及听完医生的嘱咐和建议,莫离回到家里,吩咐助理把自己的检查报告录入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