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大家都以为立楚王为新太子是众望所归,连陛下自己也把这件事看得理所当然,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楚王贪墨的事被翻了出来,这就像是当众给了陛下一记耳光,他怎么能不生气?”
裴含章说着自己的猜想,“不过再生气也是父子,陛下又顾念着与秦皇后的夫妻情分,楚王被放出来是迟早的事,大哥往后也要小心应对才是。”
楚王可不是善茬,刑部这次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往后估计会是楚王的眼中钉肉中刺。
杜信芳点了点头。
“楚王之前征战西北,论才干他还是有的,只是这件事闹出这么大的风波,就算陛下仍有立他为储的心思,恐怕也得再拖上几年了。”
裴含章心念一动,“就怕拖上几年时移世易,中间发生变数也说不准。”
“哦?你是这么想的?”杜信芳转头问道。
裴含章斟酌着说道:“我这阵子跟着陛下的时候,发现陛下对五殿下的重视比从前多了几分,五殿下年纪虽然不大,但说话做事都很老成。”
他回忆着皇帝面对五皇子时慈爱的目光。
“陛下一直夸他稳重,独孤贵妃多年来又位同副后……不知道陛下以后会不会有别的想法。”
杜信芳慨叹道:“说到底,放不放与立不立都在陛下一念之间,陛下的心思谁又能说得准呢。”
“说的也是。”
怕裴含章聪明反被聪明误,杜信芳再三叮嘱他。
“伴君如伴虎,你在陛下面前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不该你说的话一定不要多嘴,和这些皇子也别走得太近,以免惹陛下不悦,另外……”
他迟疑着,“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是咱们师门的人,你也不能什么事都坦诚相告。”
“我记住了,大哥放心。”
沈殊玉在远处冲两人招了招手,嘴里喊道:“你们俩的‘悄悄话’说完了没?再不回去,我都要被这里的蚊子给吃了!”
裴含章被她逗笑了,连杜信芳嘴角也弯了起来。
“好,咱们回城吧。”
说是回城,但实际上只有裴含章和杜信芳要回城里。
沈殊玉不愿意回沈家住,她之前常和杜信芳在春湖酒家见面,两人都与老板相熟,因此商议过后,沈殊玉决定在春湖酒家住一夜,明早再回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