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哥。”
陆明珠站到杜信芳身边轻声唤了一句,然后把水囊递了过去。
“谢谢。”
杜信芳接过后打开喝了一小口,又随即放下。
陆明珠不清楚杜信芳的冷淡是因为还在为文昌恒的死而悲伤,还是因为不想和自己说话。
她抿了抿嘴,有些泄气地垂下头,最终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打算走开。
“明珠。”
杜信芳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
“啊?”陆明珠下意识地转过身来答应了一声。
“你那天说的是对,我必须得挺过这一关。”杜信芳望着眼前潺潺的流水,平静地说道。
“我翻看文大人留下的东西,发现他早已将锦川节度使违制贪赃一案以及自己一路的遭遇全部写了下来,或许他在落笔前就预感到了自己可能遭遇不测,会有无法返京的一天。”
“文大人心思缜密又忠君爱国,真是难得。”陆明珠感叹道。
“是啊,所以我不能再继续沉湎在悲伤里,我必须振作起来,那些人想让我来背这个锅,我偏偏不让他们如愿。”杜信芳咬牙说道。
“我不仅不能就此认命,我还要回去为文兄讨一个公道,哪怕陛下要降罪于我,我也心甘情愿。”
陆明珠心中十分欣慰,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相信杜大哥。”
两个人一坐一立,一起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半晌后陆明珠轻声开口,“我以为,我那天的话会让你不高兴。”
“倒也谈不上不高兴,你说的是实话,这当头棒喝让我彻底清醒了。”杜信芳转过头看她,“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样冷静。”
沈殊玉聪明归聪明,但年纪小,有时做事难免急躁,陆明珠明明没有比沈殊玉大出多少,但与沈殊玉相比,她似乎更加沉稳。
陆明珠的嘴角泛出浅浅的笑意,“杜大哥忘了,我是大夫,见惯了生死,人生还能有大过生死的事吗?”
听完她的话,杜信芳的眼神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更加明亮,比一旁潺潺的水光更为灵动,他对陆明珠的赞赏溢于言表。
“你说得对,没有什么事能大过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