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拖着像灌了铅似的步子,回到办公室,整个人往沙发上一瘫,脑袋往后仰,满脑子都是白天思雨说的话,嗡嗡作响。
“好家伙,十一年的感情呐,这可太吓人了!”他咋舌道,“我今年才 27 岁,跟思雨认识满打满算也就一年多,这咋跟人家十一年的深厚情谊比呀,我这连点缝儿都插不进去,怕是一丁点机会都没咯。”说着,他伸手够着桌上的白兰地,抓起酒瓶,“咕嘟咕嘟”往酒杯里倒了小半杯,那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荡,像他此刻七上八下的心。
他端起酒杯,轻抿一口,酒液刚触到舌尖,辛辣、苦涩就一股脑散开,直冲脑门。“啧,这人生啊,就跟这酒似的,看着光鲜亮丽,喝下去才知道滋味不好受。”张旭皱着眉,咂咂嘴,“我这感情,也跟这酒一路货色,苦得很呐。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让我心动的姑娘,满心欢喜捧着一颗心去,结果呢,人家心里早被别人占得满满当当,连根针都插不进去,这酸楚、这苦痛,真真是没法释怀。”
张旭搁下酒杯,双手搓搓脸,长叹一口气:“我该咋办呐?论事业,我也算有成,打小在海外摸爬滚打,学成回来,靠着一股子拼劲,创立了自家这企业,背后家族又是枝繁叶茂、家底雄厚,旁人眼里,我这条件该是拔尖儿的了,可这些个身外之物,在感情跟前,屁用没有啊,还是没法讨得思雨欢心。”想到这儿,他心里像猫抓似的,又焦又躁,伸手又抓过酒杯,一仰脖,把剩下的酒全灌进肚里,喉咙被烧得火辣辣的。
“唉,人生本就没个十全十美的事儿。”张旭嘟囔着,像是自我安慰,“虽说我没法走进思雨心里,可只要她每天过得开开心心、无拘无束的,倒也……行吧。”话虽这么说,可声音里还是透着股不甘心,透着股无奈的落寞。
他站起身,理了理微皱的衣服,走到镜子前,盯着里头的自个儿,上下打量。“我模样不差,能力也有,家世更没得说,咋就栽在这感情上头了呢?”张旭挺了挺腰杆,拍拍脸颊,试图给自己打气,“罢了罢了,往后日子还长,先把心思放工作上,好好生活,指不定哪天,缘分就撞上了,能碰上真心待我的姑娘。”
这么想着,张旭心里头好歹舒坦了点儿,掏出手机,拨通司机电话:“喂,小刘,来公司接我,我准备回家了。”挂了电话,他收拾好桌上东西,关灯锁门,大步下楼。
没一会儿,车稳稳停在门口,张旭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去,车子缓缓启动,融入街头车水马龙之中。他靠着车窗,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繁华都市,霓虹灯闪烁,行人来来往往、嬉笑怒骂,可在他眼里,这一切都像无声电影,没了色彩,没了生气,味同嚼蜡。
“又提相亲。”张旭想起父母念叨的事儿,眉头拧成个“川”字,“对方虽说也是富家子弟,门当户对,按常理,该是合适得很,可我心里没那感觉呀,满脑子还是思雨的影子,这不是瞎折腾嘛。”他苦笑着,摇摇头,“感情这事儿,强求不得,我也不能老困在这死胡同里,得往前看呐,可这‘往前’,咋就这么难呢?”
车子拐进别墅区,在自家豪宅前停下,张旭下了车,拖着步子走进家门。家里灯火通明,父母迎上来,满脸期待地问:“旭儿,今天相亲安排咋样啦?”
张旭扯出个勉强笑容:“还没去呢,公司事儿太忙,往后再说吧。”敷衍几句,他逃回自己房间,“砰”地关上门,把自己扔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十一年呐,得经历多少事儿,得积攒多深感情,才能像他俩那样。”张旭喃喃自语,心里既羡慕又嫉妒,“我是不是也该像思雨对李峰那样,找个能死心塌地守着的人,可这人在哪儿呢?”翻了个身,他从床头摸出本旧相册,里头是留学时和朋友的合照,那些青春肆意的笑脸,那些无拘无束的日子,让他眼眶泛红。
“那时候多好啊,没这些感情烦恼,一心只想着学业、事业,现在倒好,被这情爱绊住脚,失魂落魄的。”张旭自嘲着,合上相册,重新躺平,“算了,睡一觉,明天又是新一天,工作还等着我,感情的事儿,慢慢来吧。”
可这一夜,他翻来覆去,烙饼似的,咋都睡不着,脑海里一会儿是思雨拒绝的场景,一会儿是父母催相亲的声音,折腾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儿。
等再睁眼,阳光刺得他眯缝着眼,脑袋昏昏沉沉,一看时间,差点迟到。张旭一骨碌爬起来,洗漱穿衣,随便扒拉两口早饭,冲向公司。
到了公司,各种会议、文件、项目方案扑面而来,他一头扎进工作里,试图用忙碌麻痹自己。会议室里,他侃侃而谈,分析市场、规划战略,和团队头脑风暴,那股子精明能干劲儿又回来了,同事们纷纷投来钦佩目光。
可会议一结束,回到办公室,关上门,那股子失落又缠上身。他望着窗外林立高楼,心里空落落的:“忙起来倒好,一闲下来,还是惦记着思雨,我这是咋了嘛?”正出神,助理敲门进来,递上份合作文件:“张总,这是和思雨代言后续推广的方案,您看看。”
张旭接过文件,手一抖,心也跟着颤了颤,看着上头思雨照片,眼神复杂:“行,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等门关上,他盯着文件,久久没动,像是陷入两难沼泽,一方面盼着和思雨再有交集,哪怕只是工作上;一方面又怕见了面,心里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愫又翻涌上来。
“罢了,工作归工作,感情归感情。”张旭咬咬牙,翻开文件,强迫自己专注方案内容,一行行看下去,在需要修改处做笔记,可笔尖划过纸面,思绪还是时不时飘走,飘到那个球场上活力四射、代言时明艳动人的思雨身上。
“真要命呐。”张旭嘟囔着,揉太阳穴,“我得赶紧把这事儿处理好,以后尽量少和她碰面,慢慢断了念想,重新找我的生活方向。”这一下午,他都泡在方案里,反复斟酌、修改,直到满意为止,才长舒一口气,瘫在椅子上,望着渐暗天色,心里头五味杂陈,可隐隐约约,也有了一丝对未来释然的曙光,虽微弱,却也在倔强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