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有的神情变得很是复杂,他缓缓说道。
“他其实并非灵蝶寺的武僧,他本名叫做叶扶苏,父亲原本是鹿州城中一名普通小吏,后来鹿州发生瘟疫,他的父亲和一双弟妹不幸病故。他不得不带着母亲和年幼的弟弟来到灵蝶寺,寺内舍有善堂,专门用来安顿疫情后无家可归的可怜人。那一年叶扶苏刚满十五岁,年纪虽小,却有一身的好功夫。他经常帮忙寺里做些力气活,师父见他是个勤快踏实的,便正式雇佣他为寺中杂役。”
一个普通杂役,怎会变成寺中的武僧?
这里面定然是有人在暗中作梗。
司不平面上神色不变,继续问道:“叶扶苏的母亲和幼弟呢?”
“全都死了。”方知有说到这儿,脑袋垂了下去。“他们在井里投毒,寺中所有人都被毒死,其中也包括借住在善堂内的那些人。”
司不平追问:“一共死了多少人?”
“大概有一百多人。”
杜凌洲忍不住骂了句:“你们是真该死啊。”
方知有为自己辩驳:“我也不想这样的,是他们逼我的。”
杜凌洲越发看不起他,轻蔑地嘲弄道:“敢做不敢当,你还是不是男人?!”
方知有涨红了脸,他双手紧握成拳,闷声反驳道。
“杜二郎出生在权贵之家,生来便与我们这种平民不一样,你又如何能知道我的苦楚?若有的选,我也想与你这般,从出生开始便能高高在上,不必受人胁迫去做那等龌龊勾当。”
杜凌洲见他竟还敢跟自己相提并论,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比较,小爷就算再怎么落魄,也不会为了活命就害死自己的亲人!”
方知有扯动嘴角,表情里透出几分讥诮之意。
“漂亮话谁不会说呢?真要到了关乎生死的份上,你未必能比我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