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太后留嬴政和成娇又说了会儿话,便让两兄弟离开了。

出了寝宫,成娇整个人都垮了下来,全没有在寝宫里欢脱的姿态,如同霜打的茄子那般,无精打采地跟在嬴政后面,眉心都皱成了一个“川”。

“看起来,你是觉得泾水太近?”嬴政微微回头。

“不是太近,是太远啦!”

成娇重重地叹口气,愁眉苦脸道:“出了咸阳,不管去哪儿,都是颠簸,要是遇到下雨天,更是泥泞难行,出去一趟实在是遭罪。”

“你的意思是,寡人为你改了流放之地不行,还要帮你铺好路?”

“也不是不行,可惜时间上来不及了。”

成娇顺着杆儿往上爬,有人愿意帮他修路,减轻出行负担,傻子才会拒绝呢。

不过,修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何况是在这个年代。

嬴政四平八稳地走在前面,没有接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默了许久后,嬴政再次开口道:“再过几天,郑国就到咸阳了,寡人见过他之后,便安排你们出发,这段时间你将咸阳的事安排妥当。”

“王兄确定郑国可靠了?”成娇露出疑惑。

“不确定!”

嬴政声音低沉,背对着成娇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他若真能修好郑国渠,灌溉无数良田,就算是韩国奸细,寡人也会用他。”

格局啊!

这就是格局!

瞧瞧始皇大大这气势,这格局,成娇差点儿被他感动到。

幸亏自己在后世吃多了大饼,听惯了各种话术,就算是有人站在自己面前慷慨激昂,他也最多就是鼓鼓掌,连叫三声好。

“王兄是要将臣弟流放到郑国渠啊!这一手瞒天过海,高,实在是高!”成娇后知后觉,啪啪地鼓着掌,溢美之词不绝于口。

“寡人想起你曾说过的一句话。”

嬴政回过头来,成娇被他的眼神,盯着浑身起鸡皮疙瘩,嫌弃地搓了搓手臂,倒吸一口凉气:“什么话,您直说。”

“别整这些虚的。”

“什么意思?”成娇喉结蠕动,吞下一口唾沫,眼神躲躲闪闪。

“见面分一半,将你在吕不韦府上得到的财物,拿出一半来,以维持你我之间的兄弟情谊。”嬴政伸出手,放在成娇的眼前,微笑着搓了搓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