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中，双生看着眼前打满补丁的穷酸老人，本该充满嫌弃的自己，竟然诡异与之交谈甚欢。

“崔员外，俺上次，找你订的母羊到货了嘛？说实话，俺家不只俺儿子等着，就连俺也是等的有些苦。”

“这年头外边世道乱的嘞，上哪里那么容易找母羊，不过你要是实在想要的话，也不是不行，但是得加钱。”

这些话，双生几乎是脱口而出，仿佛这些话，他已经说了千百遍了一般。

双生的话，让满嘴黄牙的老人笑得更加谄媚，“员外啊，你也知道，最近收成不好，根本没挣到几两银子，能不能便宜点啊。”

“忒，狗老头，别给脸不要脸，现在不买，等到时候，连个羊毛你都看不到，你信不信！”

听到双生的话后，老人纠结的搓了搓手，考虑良久以后，才咬牙对双生说道，“行，加了，崔员外，不知道可不可以让俺亲自去挑挑那些母羊啊，毕竟俺也是加钱了。”

对此，双生并没有任何异议，反正不过就是母羊而已。

直到凭借着肌肉记忆来到阴暗的地窖前，才意识到，原来所谓的母羊并不是“母羊”。

脏乱的地窖，几只母羊麻木的依靠在墙壁上，或许是因为长期没有照射到阳光，皮肤带着一抹病态的苍白。

衣衫不整露出大片的春光，让挑选的老人，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本来还有些震惊反感的双生，想要开口阻拦老人的动作，却在说出口的刹那，硬生生的止住了。

“可不能挑太久，这些母羊，可不仅仅只是你一个人的，其他的，多看一眼，都是我亏了，别磨蹭。”

左右不过是几个诡异而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没什么理由，去救她们。

确实没想到，现在的他，和她们没什么区别。

老人最终还是选好了一只母羊，在母羊拼命挣扎中，将其带回了家。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一缕极黑的雾气在双生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迅速没入了双生的额头。

本来内心还有些许愧疚的双生，刹那间只觉得神思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