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赶忙用随身携带的相机拍下了这一刻,如果不是在大海中偶然遇见,真想跳上对面那艘游轮去认识那个女孩。最终,我们从未相识,渐行渐远,此后更是各自在人海中被世事淹没,为了弥补遗憾,画下此生最喜欢的、最想要画的眼睛,薇创作了这幅作品。
后来的作品《舞》中那个白裙女孩,仍然有当初那个回忆中女孩的影子。
是她,是她,一直以来都是她,这,就是南芳呀!
时间啊,时间,原来我们的命运好似在海上平行航行的两条航线,看似相遇、却注定不会相遇,只能错过,我们好像从未认识,但又好像早就认识了一般。
“当时在游轮上,你是不是跟人吵架了?”
南芳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当时我坐的另一艘,和这艘在海中平行相遇了,我想,我当初画的这幅画,这个女孩就是你。”薇指着这幅画说道。
南芳不敢相信,当时自己和金正康正是乘坐这艘游轮从印度辗转要去巴黎,在被赠与这幅画时,自己曾经问过未蓝,这幅画的作者是谁,但她并不知道。
可是,世事怎会如此安排,这居然是薇画的,而且不仅这艘游轮自己坐过,这画中人居然就是自己。
一种别样、不可思议的情愫在两人心里悄然无息地生根。
原来,我和你早就认识了。
南芳低头,退出了卧室,却在关上门的这一刻心潮哽咽,没有哭。
不会哭,早已成了习惯。
母亲已离世多年,阮文森离开了,李骏佑也,南芳讨厌回忆,厌恶无尽的告别,但此时仍然被带着排山倒海的能量的回忆入侵,逝去时日的痛苦早已沉入脏腑最深处。现在记起当年得知父亲同意让黎先生成为自己的养父时的那个下雨的下午,在记忆中格外显眼的是那人当时温柔的微笑。
薇出来的时候,南芳正坐在蓝丝绒沙发上发呆,是从未见过的她的样子。她静得出奇,整个人轻薄的出奇,单薄的身影好似随时要破窗而出飞走一样。见自己出来,她站起来,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换好了?我们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