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Rykestrasse街的时候,已经在下雨了,不远处的电视塔站立在雨中,周遭的建筑一闪而过,恍如浮光掠影一般的小时候一家三口在此处玩耍的记忆纷至沓来,胸口闷痛得难受,多日来压抑的巨大的痛苦在这雨日放肆发泄。
回到家以后,我冲了个澡,把养父的换洗衣服放进洗衣机,打开他们房间的窗户通风,才想起来肚子饿,冰箱里还有有沙拉、酸奶,微波炉里有烤肠,可以凑合吃一顿。
我吃着酸奶,此时房间只听得到洗衣机的声音,这很好,总比只听见自己一个人吃饭的声音强。
周末外加星期一连着三天在医院照顾养父,他似乎有所察觉,为什么我近来的时间这么宽裕,问:“今天没课吗?”
“不,没有。”我有点心虚,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喔,什么时候带你的唱片来给我听?”
“爸爸,我想退学照顾你。”我抿了一下嘴唇,想试着告诉他真相。
父亲惊愕半响,气得差点从病床上跳起来,打翻了面前餐桌上的水杯,来:“我不允许你这么做,回学校去,做你该做的事!”
“小心一点!”我连忙上前查看是否烫到了他,好在水是温的,解释道:“我已经跟导师说了。”
父亲脸涨得通红,将我推开,黑洞的盲眼十分恐怖,他对我的先斩后奏真的生气了!
他一定认为是自己的病拖累了我,一番争吵之后,将我骂出了病房:“跟你的导师说撤回申请,我这里不需要你,如果你不这么做,那就别来见我!”
“可是爸爸!”
“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第二天去看望养父,果然被护士拒之门外:“李察德先生说,他不想见你。”
我去中餐馆打包肠粉,想带去医院给父亲吃,老板娘林姐问起父亲的病情,不免叹息:“你的父亲母亲是多么好的人啊,想不到,唉。”
“老板娘,要一份糯米鸡饭,我好饿!”是Rose的声音,虽然只听过她唱歌,可是她的声音太令人印象深刻了。
果然是她,今天穿着一身黑裙,看上去既美又酷。
“好,您先稍等,马上!”
“谁生病了吗?”Rose看了一眼我们二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我身上。
“我先走了,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