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的心思彻底被魏渊说动了,如今天下局势不稳,他最为担心的就是地方将领拥兵自重,难以节制。如果魏渊的计划得以实施,这支皇家勇卫营必然能够令崇祯更放心一些,毕竟都是老朱家的人,怎么说都比外人可靠,忠诚度那是没得说。
不仅如此,按照魏渊的说法,新成立的皇家勇卫营不仅忠诚可靠,还不用朝廷出一分钱来供养,这对于被财政问题搞得焦头烂额的崇祯来说是个极大的诱惑。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如果事情搞砸了,魏渊个人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他这个帝王不用承担一点责任。不客气的将,如果真出了什么问题,崇祯可以毫不犹豫的将魏渊一脚踹开,撇清自己的关系,免得留下骂名。
乾清宫内的气氛一时间仿佛凝固了般,魏渊两眼微垂等待着崇祯最后的决定,曹化淳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紧张的思索着可能出现的情形,而大明帝国的主宰崇祯皇帝则将视线越过了面前的两人,一直望向宫门外隐约可见的万里碧空。
“魏渊听旨。”
“臣在!”
说着魏渊与曹化淳一起跪倒在地,等候聆听上谕。
“朕命你代天巡狩,赐王命旗牌、尚方宝剑。专督营建皇家勇卫营一事,特许见机行事,先斩后奏。准许你以朕的名义在全国范围内募兵备战。”
“臣遵旨!”
“曹化淳,朕命你为皇家勇卫营监军太监兼理东厂事宜,务必配合好魏大人。”
“老奴领旨!”
就在魏渊领旨谢恩准备告退时,御座之上的崇祯冷不丁冒出了一句。
“魏爱卿,你的家眷现在何处啊?”
“回陛下,微臣的家眷都安置在武平卫了。”
崇祯“哦”了一声,微微点了点头。曹化淳作为跟随皇帝多年的心腹太监,一瞬间就明白了崇祯的意思,他立刻进言道:
“陛下,武平偏远,而且中原战事未定,战火频繁。老奴以为应当将武平伯的家眷接入京师才是,这样方能彰显皇恩浩荡。”
“嗯,朕也有此意。怎么样魏爱卿,你可愿意?”
“这...回陛下,微臣的发妻按照月份算起来可能不日就要生产了。武平至京师一路颠簸,还望陛下宽容些时日,准许贱妾迟些入京。”
“哦?原来魏爱卿即将要初为人父了啊!好,朕准奏。另外,如果你喜得贵子的话朕就赐他锦衣卫千户世袭罔替。如果是位千金的话,朕就赐千两黄金以示祝贺。”
说话间崇祯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尽管他猜忌多疑,但却对孩子十分喜爱。锦衣卫世袭罔替,意味着如果大明不垮台,那魏渊的子子孙孙就拥有了一张长期饭票了。这可是一项极高的殊荣,魏渊连忙跪倒在地叩谢隆恩。
望着魏渊离去的身影,崇祯对身旁伺候的曹化淳冷冷的说:
“派人去武平盯紧此事。”
曹化淳赶紧躬身答道:
“老奴这就派东厂的番子赶往武平卫,一定将魏渊的家眷带到京城来。”
崇祯毫无表情的点点头。
“记住,家眷不来,魏渊不得离京。”
“老奴明白,老奴这就去安排。”
尽管周延儒倒了台,但他关于魏渊的评论却时常出现在崇祯的耳边。
“魏渊此人有大志,不可不防啊!”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并不是崇祯皇帝的行事风格。生性多疑的他绝对不会完全相信任何一名臣下,袁崇焕、卢象升、杨嗣昌都是他手中的棋子,如今的魏渊也是如此。作为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崇祯要做的就是对权力的绝对控制,驭下之道就是他的帝王心术。
对于崇祯的心思,魏渊自然是十分清楚的。安排东厂提督曹化淳来监军,说到底就是在身边紧紧的盯着自己。让家眷进京,无非就是作为约束他魏渊的人质罢了。
他有些心寒,自己真心实意的为国家出谋划策,甚至不惜担上责任,背负骂名。可到头来皇帝竟然如此防着自己,他突然想起了宇文腾启酒后的一句话来“自古圣君多寡情”。对啊!好人是当不了好皇帝的。一时间魏渊有了一种幻觉,他在想如果让他来做这个皇帝,又会如何呢?
回到府上已经是中午了,魏渊刚刚入府,赵信便急匆匆的迎了上来。
“师父,您可回来了。”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