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珩坐在桌边研磨捣药,眼神不由自主从门外看去。
虽然才初夏,已经陆续有举子进京,他们的特征很明显,有赶着马车的,有背着行囊的,皆是年轻的少年郎面孔。
月娘在柜台看到盛景珩发呆,知道他在难过。
走过来夺下捣药罐,“景珩,我来捣药,你去看书,煮了茶,你边喝边看。”
店里的学徒端过来茶壶茶杯。
盛景珩趴在月娘的肩头,问道:“月娘,你嫁给我这么个没出息的男人,一定很委屈吧?”
月娘笑说:“委屈啥,我这个孤儿,被公爹捡到,有吃有喝,还有个学富五车的夫君,幸福着呢!”
盛景珩却惭愧,他酷爱做学问,药铺的事都是月娘一人打理。
这几年也开过私塾教学生,可那些父母都愿意把孩子交给参加过科举的老人,他开的私塾无人问津,只能草草关了。
月娘嘀咕道:“也不知道熙颜在宫里怎么样了。”
忽然,盛景珩看到门口出现七八个衙役,心里一紧张,问道:“咱们税银交了吗?”
“交了呀!”
两个人刚说着,门里进来两个身穿官服的人。
一个是京城府尹刘大人,一个是礼部侍郎李大人。
盛景珩和月娘惶惶不安,“两位大人到本店是有什么指示吗?该交的费用我们一个没少交。”
小主,
李大人笑说:“你就是盛景珩吧?”
“是在下。”
刘大人和李大人互相笑说:“人找到了,这就对了!”
盛景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两个看着不小的官老爷找他做什么呢?
刘大人和颜悦色道:“盛景珩,本官和李大人是特地来通知你参加今年的秋闱考试。”
“什....么....?”
盛景珩和月娘惊得说不出话来。
盛景珩道:“我几年前被取消了科考,你们不会搞错吧?”
李大人带着神秘,低声道:“不会搞错,皇上金口玉言,亲自特批你秋闱。”
皇上?盛景珩和月娘张大嘴巴,难以置信。
直到两位大人离开药铺,盛景珩还愣在原地,他梦寐以求的事,这一刻竟变成了现实。
“月娘,这是真的吗?我难以置信。”
盛景珩一瞬间情绪失控,捂着脸蹲在地上痛哭流涕,
自小酷爱读书,十六岁梦碎,距今整整六年,他差点为此抑郁成一个小老头,本是二十出头的壮年,却愁出了半头的白发。
“一定是熙颜求了皇上,这是大喜事,咱们赶紧回家和母亲说,今晚要好好庆祝一番。”
“好,关店铺,咱马上回家。”
入夜时分,养心殿里。
敬事房端来盘子,恭敬道:“请皇上翻绿头牌。”
玄翎喝了半盏参茶,从御座起来,在殿内转悠把玩古董摆件。
良久,才说:“去接盛修媛来侍寝。”
敬事房张总管看了眼福公公,犹豫后不得不谏言,因为敬事房太监有着劝谏皇帝的责任,以防止皇帝接连宠幸一个妃子,而让后宫失去和谐,同时不利于绵延子嗣。
“皇上,您这半个月已经到盛小主处就寝五夜,您看是不是再看看其他娘娘?”
玄翎放下金丝楠木架子上的天蓝釉刻龙纹小缸,冷戾道:“狗奴才,你在教朕做事吗?”
张总管和福公公几个宫人慌忙跪下,“皇上息怒,奴才不敢,实在是祖宗规矩如此,奴才.....”
玄翎愠色道:“张玉泉,自己去领二十大板。”
“是,奴才这就去领板子,皇上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