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翎拿起桌上的一卷书看,这是敦淑媛用来假装学识的书,平日里压根没看过。

一盏茶的时间,敦淑媛一身粉色芙蓉紧身裙,长发披在身后,沐浴后容光焕发,妆容精致,低领的衣裳显得胸前雪白一片。

从床榻尾部玄翎脚下上去,见帝王看书看得正专注。

玄翎想起那日在盛熙颜处,软榻上放着《史记》,当时他扫见她正看的那页是 ‘家贫则思良妻,国乱则思良相。’

随口问她,“颜颜对此有何见解?”

盛熙颜娓娓道:“嫔妾认为,看一个人操守品德如何,主要看他面对贫穷与富贵、低贱与腾达时如何为人处事。只有言行一致,表里如一的人,才能担当起扶危定倾、理乱兴治的重任。”

他当时略有些吃惊,她身为女子竟有此见地,实在难得。

此时想到,问:“敦爱妃,你对‘一沐三捉发,一饭三吐哺。’,有何见地?”

敦淑媛惊愕的摸头发,“皇上,嫔妾愚笨,怕说不好。”

“无妨,你随便说说,朕随便听听,恕你无罪。”

敦淑媛根本听不懂这话的意思,仔细思索刚才玄翎问的话,沐,指沐浴?发,指头发?饭?吐?

跪在旁边,支支吾吾说:“皇上,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说沐浴时把身上掉落的头发摘光才能保持整洁,吃饭的时候遇到不合胃口的吐掉,以免吃下去不好消化?”

玄翎一听,把书扔到桌上,冷戾道:“你竟把如此高深的典故,解释成如此?不懂学问就不要装模作样,你这是欺君之罪。”

他躺下,敦淑媛急红了脸,撒娇请罪道:“皇上,嫔妾自小学《女戒》、《四书五经》、《女德》,这本书是才开始看的,绝对没有欺瞒皇上。”

梨花带雨的哭起来,但她绝对不会错过今日这样好的机会。

把长发往开拉了拉,一股甜腻的花香气散出。

“皇上,嫔妾先给您按按吧。”

她给玄翎按摩腿,不一会儿,他问:“你熏的什么香?”

敦淑媛凑近,娇媚道:“皇上,这是嫔妾特制的香,里面放了茉莉花,玉兰花,薰衣草、玫瑰花...”

玄翎闭着眼睛,揶揄道:“怪不得此香闻起来毫无层次。”

敦淑媛心上一计,略带委屈道:“嫔妾是看盛妹妹前日采摘晚香玉受了启发,才学着制香的,盛妹妹人特别好,还教嫔妾呢。”

玄翎道:“她是个热心的。”

“皇上您知道吗?盛妹妹当时拿着晚香玉,红了眼眶呢,说这是昔日很重要的人和她一起种过的花...皇上,您说盛妹妹怀念的人是谁啊?”

玄翎睁开幽黑眼眸,冷睨她,看得敦淑媛瑟瑟发抖,忽听他威严命令:“下去。”

敦淑媛连滚带爬下了床榻,跪在地上,假装懵懂道:“皇上,嫔妾口无遮拦,皇上别生气。”

“朕最厌恶背后嚼舌根之人,去花厅跪着去。”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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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淑媛娇声央求了一下,不敢再说话,躬身出了内殿,到偏殿殿门口的花厅里跪下。

心里懊悔,刚才话多了, 或者措辞有些不对,才把皇上惹怒,但从皇上这个反应来说,她此局离间计是非常成功的。

先是给盛熙颜的荷包捣鬼,再是晚香玉。

唇角邪笑,盛熙颜,齐宴爱你我没办法,可我不会让皇上对你好,咱们等着瞧。

此时殿内昏暗,殿外安静极了,唯有月光透进来。

敦淑媛跪着思绪飘到了三年半前。

想起那个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丰神俊朗的翩翩少年将军。

那时她待字闺中,央求父亲去鄂王府求亲,本想着以他父亲是齐宴启蒙老师的情谊,二人又为此见过几次面,双方留下了好印象,齐宴一定会同意娶她。

她千盼万盼,却等回来父亲一脸晦暗。

埋怨道:“你这丫头,不是说和齐宴两厢情愿吗?怎么我去一讲,他斩钉截铁说已经有了心上人,绝不会娶旁人为妻?你让为父这张老脸都丢尽了,还是收收心,准备下半年选秀吧。”

敦淑媛不相信齐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