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是不识字,暗卫戌一拍脑门,把信拆开读给她听,“黑妮亲启,吾承蒙厚爱,既已知晓你的心意却不能履行承诺,深感愧疚……”
祁狅写得很短,不过三行而已,但字里行间的歉意确实是真的。
黑妮听完嗷嗷哭了半晌,把遗书抢过来扫了两眼,虽然不识字,却认得出这的确是河郎的笔迹,终于不得不信。
顷刻间悲从中来,捶胸顿足,不知道如何才好。
暗卫戌劝她拿着这笔钱今后好好生活,指望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哪知道黑妮却一抹眼泪,跑回公主府说要辞掉侍卫一职,回家给河郎守孝。
他趴在屋檐上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五官皱成一团,没料到黑妮竟然如此痴情。
殿下啊殿下,您可真是造孽啊。
祁狅身在公主府之中,自然不可能听不见消息。
他来到前院时,奚娆也正好赶了过来。
“傻丫头,你与他并未成婚,何需守孝?他死了可你却还要继续生活,辞去侍卫一职,莫非你还要回去做洗衣娘子不成?”
黑妮呜呜地哭着,“公主……河郎死了,小的以后不会再嫁人了……小的太难过了,现在根本无心当值……怕耽误了公主的大事。”
奚娆禁不住摇头叹息。
伸手把她从地上扶起来,眼中也流泻出几分哀戚:“本主明白,心上人死了……怎么可能不难过呢。这样吧,本主派人帮你给他把丧事办了,许你请七天丧假,等度过这段最艰难的日子再来当值,这总该够了吧。”
黑妮不可置信地仰起头,“小的何德何能……”
奚娆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是个好姑娘,以后还能遇到更好的如意郎君,不该为了一个男人就失去生活的希望。正好今日无事,我陪你回去看看,不是说河郎还给你留了个破旧的宅子?”
她心里还怀揣着一个疑问,总觉得这河郎的死太过突然,很像是骗子惯用的金蝉脱壳之法,需要求证。
黑妮顿时被感动坏了,忙不迭地点头,在马车前方领路,带着奚娆和一众侍卫来到了祁狅曾经居住过的那套宅院。
暗卫戌一路尾随,庆幸自己早把物品转移了。
蒲老自从被封为太傅,也不再住在这里,一应物品也都送走了。
所以奚娆抵达时,里里外外都看不出什么猫腻。
但就是因为太干净了,反而愈发引起了她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