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毅压下眼底一闪即逝的杀意,仓惶求饶:“我听话,我一定听话,还请冷师父高抬贵手,把解药给我吧!”

冷墨雨用下巴指了指外面,“滚回你的厢房,没叫你的时候别出来。至于解药嘛,七天后我自然会给你。”

荀毅在心里狠狠记上了一笔。

脸上却很快流露出逆来顺受的表情,沉默地垂眸,沮丧地走出了后院。

根据奚娆的反常,她必然已经得知了消息,等她亲眼见到祁狅的“遗体”,还会更加难受。

到那时,他便可乘虚而入。

荀毅冷笑着坐在房中,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串奇怪的文字。

不属于南祁四国任何一国,但却更为简单、通俗。

写好吹干墨迹后,他把纸条卷起来塞进一根被掏空的木勺柄中,递给身边的书童。

书童心领神会,像是做过几百次那样,将木勺与碗筷一同放在托盘上拿走,前往厨房的路上则悄悄把木勺藏在怀中,而后折返时故意经过马房,交给了一名年轻的马车夫。

荀毅入府只带来两人,在奚娆的接受范围之内,只命人稍作盘查别没再管。

怎知这马车夫乃是这书童的远房叔叔,早在荀毅求婚之前,就已经被荀毅盯上了。

因为荀毅出手阔绰,马车夫答应帮他传递消息。

却根本不考虑他传递是什么消息,是否会对公主不利。

荀毅自以为此事非常隐秘,不可能有人知道,却不知有一双眼睛近日一直在暗中监视着他。

翌日,宫中来人请奚娆去承乾宫。

她揉了揉自己钝痛的心口,恍惚中吩咐绿雪帮她梳头,神色看似冷静,却连鞋都差点穿错了。

待进入承乾宫偏殿,奚娆刚迈过门槛,抬眼就看到了一张简陋的草席。

上面平躺着一具尸体,周身盖着一块白布。

他身型高大,四肢修长,双手上布满了翻卷灰白的伤口,显然是在水流中被乱石所划破的。

奚娆屏住呼吸,强忍着逃跑的冲动,宛如行走在泥泞中一般,艰难地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