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舅舅没本事?要不是舅舅,我还上不了女学,学不到知识,也结识不了义母呢。”
“舅舅可不许妄自菲薄,我长乐郡主的舅舅,就是这世间最好的舅舅。”
她说了几句调皮话,没曾想林匡正眼中的泪意越发明显。
萧玉璇即刻敛了神色,虽则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面上仍然关心地问:
“舅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您从前从未如此失态过……难道是玉璇说错了什么话?”
林匡正仰头,抹了一把眼睛。
真是命运弄人,这孩子沦落在外十四年,仍然是一副剔透的琉璃心肠,到了这时候,还想着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不,你很好,是我们错了,我们错的太离谱了。”
他当初,就不该觉得那萧肃是个好的,让卉儿嫁给了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结果害得玉璇在外吃了十四年的苦,倒让一个外室女鸠占鹊巢,享了十四年的福!
他这段日子以来,一是为家中王氏头疼不已,二便是为这件事奔波求证。
那封无故送上来的飞鸽传书,他还是心存疑虑,不敢全信,托人打听下来,才知道那是出自天机楼的手笔。
谁人会让天机楼出面,就为了将萧肃的把柄递到他这个大舅哥手上?
林匡正思来想去,唯有一个可能,那便是萧肃在朝中的政敌。
郑相已经年迈,怕是没几年就要致仕告老还乡,而这百官之首的丞相位置,可不就空了出来?
六部的尚书在朝中均有一席之地,谁人都可以坐上那个位置,到那时,看得就不仅仅是平日里的政绩,还有圣上的偏重和素日里的作风。
本来在此之前,萧肃身为吏部尚书,掌百官考核升调,为人又两袖清风,家宅干净和谐,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人选。
这紧要关头,要是出了掉包外室女和亲生女儿的事情,难保不会让圣上和百姓们认为他德不配位,别说升官了,怕是贬官也是有的。
瞧瞧萧家长子萧珏就知道了。
作风不良在这时候,可是大忌!
可这样关系到生父为人的事情,林匡正犹豫了半个多月,还是不确定要不要和萧玉璇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