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昆说完,看两位小娘子都陷入了沉默,他更加惶恐不安了。

他读的书虽然不多,可察言观色的本领不差,看她们二人都在在听他说完父亲收留灾民后才眼神凝重,他鼓起勇气,试探性问:

“可是那伙灾民有什么不妥?他们自称是陇西逃难来的,家乡的田地都被员外霸占了去,才想着来京城碰碰运气找找活计。”

陇西?

不是南越?

萧玉璇微怔,可时疫的症状,分明和上辈子的一模一样,为何是陇西来的,难道是为了混淆视听?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萧玉璇道:“你还知道什么?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不,你可会写字?若是可以,就写在纸上。”

李昆犹豫道:“那我爹……”

“你放心,我现在便派人去京郊。”

只有一句萧玉璇没说,过去了这样久,李昆的爹还活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若是没有救治,大多数得时疫的人,都是在三五日之内便死去,一些本就身体较弱的人甚至两三日便去了,这都过去七日了……

她没说,可李昆也早就猜到了这个结局,不过他还是心怀感激地再次跪下给她们磕了个头。

无论如何,若是爹爹真的去了,他也能放心去地府和爹爹团聚,死而无憾了。

仵作还在验尸,怕是没这么快出结果,萧玉璇打算先去一趟京郊。

“姑娘,您何必以身犯险,让底下人去也是一样的。”

裴杏儿拦着她,说什么也不让她去。

萧玉璇抿唇:“听话,我去去就回,有侍卫在,等闲人近不了身。”

唯有她才有上辈子的记忆,若是她不亲自走这一遭,那任何人去都无用。

她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却无法告诉裴杏儿。

“姑娘!您怎么不明白呢!那些人家中有人感染时疫却得不到救治,早就急疯了,看见您出城恨不得将您吃了!”

裴杏儿说得偏激,可事实就是如此。

太平盛世都有人仇富,宁愿两败俱伤,也不愿和衷共济,更别说是这样特殊的时候。

“你不用说了,我一定要去这一趟。”

裴杏儿知道自己拦不住人,急得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