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是,原谅一切,包容一切,接纳一切的,混沌之魂?]
白狮人少年继续沉默,既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类似的说法他以前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对这番话有种模糊又奇妙的印象。
[不管如何,我们拭目以待。]
"你、你想干什么?"
[凭依汝身,持续观察。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我、我才不需要你来观察我!滚啊!"
[汝,并无选择的自由。此乃祝福,也是诅咒。]
语毕,那圣骸布的形象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呜——"白狮人少年从噩梦般的回忆中苏醒过来,捆住他全身的圣骸布松开了一点,给予足够让他喘息的空间。
"哈——咳咳咳咳咳!"差一点窒息的他在一连串的深吸气之后猛然咳嗽。
全身都疼。似乎真的被勒断了几条肋骨,伊莱恩没法确认。他只知道自己被圣骸布捆得很紧,仿佛是它的囚徒。不过这种难受至极的感觉也没持续多久,圣骸布逐渐放松了力度,把伊莱恩松绑。
他喘息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圣骸布已经在他脖子上缠了一圈,如同一条围巾。它仿佛在给伊莱恩一种无声的警告——如果想摆脱它,它随时都会收紧,把伊莱恩勒死。
已经不知道谁是主人,谁是道具了。
刚才发生过什么事,伊莱恩已经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唯独那个让他羞愧难当的噩梦(回忆),还残留在脑海里。那是相当不愉快,他恨不得马上忘掉的记忆。
白狮人少年爬起来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虽然被勒得很疼,身上却似乎没有什么明显的内伤。那些疼痛也只是筋骨被压迫时短暂的痛楚罢了。
同时伊莱恩也注意到,外面静悄悄的。奎格那个家伙到底是有在好好看风,还是偷懒睡着了?
他于是走出帐篷外,去查看奎格的情况。刚到外面,他就看到了倒在篝火旁的豹子。
篝火的火焰都快要熄灭了,在漆黑的夜里只飘荡出些许猩红色的余光。这光芒照在奎格的脸上,让伊莱恩看到奎格脸上略微痛苦的表情。云纹的豹子完全不像是太困而睡着的样子,再怎么困也不可能背朝天地躺地上就睡的。从这状况看来,奎格反而是因为某种原因突然痛晕过去了。
痛楚……?
伊莱恩下意识地看了看奎格肩膀上的伤。
绷带完好无损,伤口也没有裂开的迹象(是烧伤不是刀伤,不可能裂开)。那伤口看上去完全没问题,应该正在顺利地恢复中才对。可是奎格却痛晕过去了。为什么?
不管怎样,伊莱恩不可能把奎格晾在这里不管。他只好硬着头皮把晕倒的豹子拖进帐篷,让奎格好好躺着,安顿下来。
他在帐篷里打开了一盏小小的挂灯,试图照亮一切,以检查奎格的伤势。这个小型帐篷不太适合容纳两个人,明显有点挤了,伊莱恩转个身都不太方便,生怕踩到奎格。
他于是在奎格身旁蹲坐下来,以一个略微尴尬的坐姿,俯身去检查奎格的伤口——简直就像是骑在奎格腰腹上似的。
然而不用他拆开绷带多做检查,也可以明确看出,那个伤口并没有化脓或者出血的迹象,因为绷带上非常干净。涂在伤口上的医疗凝胶早已呈半凝固状态,这种能够消毒杀菌、止痛和防止外界感染的胶体,本来是非常万能的。既然伤口已经处理得如此妥当,它不可能会恶化才对。
什么问题都没有。然而奎格就是露出痛苦的表情。
这不科学。
然而伊莱恩隐约看到了,奎格肩膀上有一股黑气在荡漾。
毒气?不对。不可能。毒液的侵蚀没道理不体现在皮肤上的。而且火焰烧灼的伤口不可能还附有毒素。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
——[诅咒]。
一个想法在伊莱恩心里冒起。然后这一切都说的通了。他还记得虎鲨船长是用咒术攻击到奎格的,咒术即是诅咒,诅咒就是把憎恨之类的负面情绪施加在术法上,释放出去,伤害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