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吴四宝喜出望外,连忙吩咐佣人张灯结彩,重开宴席,
大肆庆祝妻子有了干姐妹,并给到场的官员女眷每人一个红包,(里面最少二百元)。
待到酒足饭饱,宾客散尽,吴四宝夫妻就将卢文英请到后堂奉茶,
吴四宝屏退了下人,亲手端了一杯香茶,敬给卢文英,感慨道:
“文英姐,我吴四宝是个粗人,能讨到爱珍这么好的家主婆,真是祖上烧了高香了!”
“哎呀呀,四宝阿哥,侬这么客气真额要折煞我了,我卢文英万万承受勿起呀,不过侬讲的话没错,我爱珍阿妹这样的奇女子,侬就算打着灯笼也难寻着额呀!”
卢文英笑着起身,双手接过茶盏,对着干姐妹佘爱珍夸赞不已,说话得体让吴四宝也很舒服,不由接着说道:
“想我吴四宝得贵人提拔,才在官场混了一个小角色,
那真是无德无能,每日稀里糊涂,根本不懂得那些做官的门道,
只知道对长官唯命是从,尽力办差,私下里设局包赌,拼命敛财,尽力供应机关里的各种开支,
还要替领导排忧解难,带着弟兄们抓捕嫌疑犯,干一些杀人灭口的黑活,
如今我手下弟兄太多了,实在管束不过来,有时候做事难免做得过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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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行事孟浪,得罪了夏和元夏老弟,实在是···特别特别的后悔,
还请卢阿姐代为转圜,就说我吴某人认错服输,愿意赔偿夏老弟所有损失,请他尽管提出条件,我尽力满足他,
只求大事化小,不要让日本人再追究下去······”
佘爱珍见丈夫气势全无,越说越不堪,连忙瞪了吴四宝一眼,笑着接过话头:
“阿姐啊,四宝哥就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他是做错了事,可是官场上从来都是明刀入鞘,暗箭上弦,哪个做官的不心狠手辣,就休想做得长久。
他夏督察这回占了上风,拿了四宝哥的把柄,但也不能赶尽杀绝,让四宝哥丢官罢职,让我们一大帮弟兄没了活路。
所以我们愿意宁事息人,在营生中均让出一块利益给夏督察,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和和气气,共同发财,阿姐你看可好?”
“阿妹真额是明理人呀,讲闲话句句侪在理,当然要以和为贵嘞呀。”
卢文英巧笑嫣然,回复说:“个么阿妹你就讲点实在的,到底愿意出个啥价码啦?”
······
电话铃响了,夏吉祥自床头探身,接起话筒,低沉的说:
“喂···是我,文英姐,你说吧。”
卢文英在电话里说:“···四宝阿哥好有诚意,已经给出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嘞,他愿意让出丽都舞厅的两成股份,外加法租界一处价值铜钿三十万的宅子。
只求夏哥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呵呵,看来吴四宝急眼了,为了保官,真舍得出血本了。”
夏吉祥颇有些意外,他还没出手杀人,吴四宝就认怂了,居然割让这么多利益,实在令他吃惊。
不说那处价值三十万的豪宅,单论丽都舞厅的两成分红,那就超过扬子饭店的全年收益,
吴四宝的豪富可见一斑,要知道他把控着整个沪西地区的黑道生意。
然而夏吉祥沉吟片刻,却拒绝了和解条款,转而提出一个更现实的要求:
“不,文英姐,我不要股份和宅子,我只要现钱,
你让吴四宝准备价值八万银元的款子,汇丰或者花旗、渣打洋行的本票都行,我收到款子和他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哎呀,夏哥,这样你可就亏大了呀······”
“没什么亏不亏的,还是现钱最让人安心,”夏吉祥微笑着回答:
“就照我说的办吧,这八万块里面,有你一万块的辛苦费,有了这笔钱傍身,找个安身之处隐居吧,不要再活在风口浪尖了。”
“唔···好的,谢谢夏哥,我以后低调些,再赚多点就作寓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