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只是孩子的自尊心受挫,回家找安慰的一个小事,在里正和何铁生看来,就当个乐子看了。
然而,这事放在小王氏的心头上,却是另外一回事了,在她看来,这就是宋甯故意为之,是宋甯因为记仇,不能找她麻烦,就把气撒到她儿子身上了。
毕竟,连孙家那个皮猴都能进丙字班了,为啥她的虎子不能进,凭啥?就凭宋甯在小学堂里当夫子吗?
她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出来了,“宋夫子,怕不是故意不让咱家虎子进丙字班的吧?”
只不过,她说这话时的语气,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说得有些理不直气不壮。
里正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如锅底,用手指着她说了一个你字就顿住了,气得一口气险些堵在胸口上不来。
何铁生更是怒气冲天,大吼了一句,“闭嘴吧你,在孩子面前你瞎咧咧啥呢?”
若不是有孩子在场,他真想给这蠢女人一个耳光好让她醒醒脑子。
何天虎被他爹的这一声吼给吓了一个激灵,瞬间都忘记哭了。
何铁生也意识到自己在儿子面前失态了,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然后转身对小王氏说道:“你跟我进屋,我有话跟你说。”
语气虽然没了方才那样的怒火中烧,但眼神中却是带着浓浓的警告。
小王氏也是被他方才的那一吼给吓到了,这会儿是一点也不敢反驳,跟着他进了屋里。
一进屋,何铁生便将门给关上,就冲着她低吼道:“你想干啥?你到底想干啥呀?”
小王氏眼神微微闪烁,就是不敢对上他那双愤怒的眼睛,“我、我没想干啥啊!”
“你没想干啥?那你刚才说那话是啥意思?你是当我是傻子还是当爹是傻子?”何铁生指了指她,气得来回踱步,沉默了片刻,又道:“你是不是觉得你那样说,爹和我就会去找人家书珩媳妇的麻烦?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连自己的公爹和相公你都要算计。”
“我没、我没有。”小王氏矢口否认,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你没有,那你刚才说那些话是啥意思?”何铁生如今面对着她,内心总有着一股压抑的情绪难以抒发,压得他好难受。
小王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几次过后,才鼓起勇气说道:“我这不是担心她心里记仇,故意针对咱儿子吗?她要做什么可以冲我来呀!咱家虎子又没有错,她凭啥针对虎子。”
说到最后,她还委屈上了,捂着嘴低低地呜咽了起来。
“你得了吧你。”何铁生很不耐烦地呛了她一句,接着说:“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啊?你这完全就是做了亏心事,心里有鬼,少拿儿子说事,你哪只眼睛看见人针对咱家虎子了?”
这一番话,仿佛戳到了小王氏的痛点上,她顿时便趴在桌子上啜泣了起来。
这一年,她也过得很压抑,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着杭书珩他们两口子的报复,可她等了一年,他们始终没有对她展开报复,她等得都快崩溃了。
她自始至终都不相信,她当初那样害了宋甯,他们两口子会这样轻易地善罢甘休,她情愿他们对她实施一次报复,那样她也不至于如此煎熬。
何铁生坐在另一侧,等她啜泣了好一会儿,才调整情绪,缓解了语气说道:“当初那件事,书珩他们两口子当时既然说那事过去了,那便是过去了,你以为以他们两口子的本事,想对付你,还用等这么久?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人家压根就没把你当回事儿。”
说着,他不由叹了口气,继续道:“没有人想要害你,更没有人想要害咱儿子,以后莫要在孩子面前说些有的没的,你是他娘,你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会直接影响到他,我不希望他以后养成了和你一样多疑的性子,该说的都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他便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才从屋里出来,便听见院子里,何天虎带着哭腔在问他爷,“爷,真的是宋夫子不想让我进丙字班吗?宋夫子为什么不让我进丙字班,她是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