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你连请三道奏折,请求朕收回成名,在朝堂上,更是极力阻谏朕同意议和。”
南宫明烛放下手中的奏折,慢条斯理地说道。
韦言之不卑不亢地说道:“恕微臣直言,臣的确不想在此时议和。”
“毕竟……是我大郢打了胜仗,宋大将军、武安侯、东南西北四镇将军,都是有才能、有谋略的将领,何不乘胜追击,一举消灭整个赤禺,不留给其韬光养晦的时间?”
“丞相所说也有理,”南宫明烛说道,“但爱卿是不是忘了,武安侯此次大败赤禺,已经弥足艰难,单单一个粮草问题,就耗费了多少心神?”
“需要韬光养晦的……同样还有我们。”
“前线疲敝,国库空虚,国内灾害不断,收成降低,再打下去,遭殃的只会是百姓。”
韦言之转变得极快,立即说道:“陛下圣明,是微臣肤浅,考虑不周。”
……像是真的被劝服了一样。
可这也太快了吧,不再坚持上几个回合吗?
南宫明烛盯着他,眼神中意味不明。
韦言之含着微笑,端的是一副堂堂正正、光明坦荡的模样。
良久,南宫明烛突然叹一口气,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说道:
“记得当年,朕才刚登基,爱卿虽是寒门出身,但在科考中脱颖而出,政治见解皆是翘楚,朕对你很是满意,大喜过望,封你为四品尚书左丞……”
韦言之:“?”
这又是搞哪一出?
还是说,这油盐不进、老奸巨猾的皇帝开始玩感情牌了?
韦言之说道:“陛下知遇之恩,微臣没齿难忘。”
南宫明烛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来,朕一点一点坐稳了这个位置,而爱卿也屡立奇功,成为了当朝丞相,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韦言之道:“全靠陛下栽培,微臣感激不尽。”
南宫明烛再次长叹息以掩涕兮,颇为真挚地说道:“可是朕的身体不行了……不出意外,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
韦言之愣了半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