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流云落下关键一子后,目光灼灼地盯着沈约。
沈约凝眉不语,注视着棋局,思索着破局之道。
半晌,他长叹一声,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是臣输了。”
月流云眉飞色舞地与南宫明烛对视一眼,一脸“我可以出师了”的兴奋,苍白的脸色因为喜悦,终于带上了一丝血色。
南宫明烛眸中含着笑意,说道:“真厉害。”
沈约让了位置,做了个“请”的手势,南宫千殇缓缓坐于对面,执起白子。
方才他在一边观棋,感悟颇深,如今成了执棋人,便要走出自己的路来。
偶得一缕寒风,月流云又低低咳嗽了起来,沈约和南宫千殇有些担心地望着她,她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转而执起黑子,落在棋盘上。
月流云道:“还是方才的问题,若是皇弟……该会如何抉择?”
南宫千殇手中把玩着白棋,道:“皇兄方才所说的,乃是一国风气。治天下者的作用也只是推波助澜,主流实实在在发展于中层,加以上层的提倡,下层的随和,才会蔚为风气,滂薄一世。”
月流云赞同道:“皇弟很聪明。”
南宫千殇继续说道:“臣自幼对节义二字感触颇深,若一国之风以节义为首,刑法对其不过点缀,使得人人皆可以行为道。”
他的棋风比起沈约更加温和,透露着正直与雅正,似乎阴谋诡谲,对其不过尔尔。
月流云道:“朕听闻,‘上之人务德,而下之人守节义。义礼成形于上,而善下于民,则百姓上归亲于主,而下尽力于农矣。故曰,君明、相信、五官肃、士廉、农愚、商工愿、则上下体而外内明也,民性因而三族制也……’,皇弟认为,朕说得可对?”
闻言,南宫千殇落子的手一顿,眼睛陡然一亮,抬眸对月流云说道:“正是臣弟心中所想。”
月流云一席话,直接说出了他内心对此道真实的追求,以及此道对未来的治国之效。
而后,他神情中流露出几分敬佩,道:“皇兄对节义的认知已经远超于臣弟,臣弟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