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着腰，稳稳地举着装满温水的杯子，耐心的等待秦颂张嘴。

秦颂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照顾过，一时还有些适应不过来，当即便想说她可以自己喝。可一抬眼看见白瑞英关切的眼神，她又有些不忍心拒绝。

“……谢谢阿姨。”她道了一声谢，最后还是乖乖张嘴任由白瑞英喂她喝完这杯水。

白瑞英把空荡荡的玻璃杯放回去，又抽出纸巾来给秦颂擦干净嘴角的水渍。

裴母笑着站在一旁，都完全插不上手。

半个小时后，犟种裴行之终于拄着拐杖回来了。

小屁孩已经被谢明逸哄睡，看见裴行之回来，他很懂事的把孩子抱过去想让裴行之好好看一下自己的崽。

结果裴行之只是匆匆晃了一眼，就挥挥手让谢明逸走开了。

谢明逸看他从进门开始就直勾勾的一直盯着病床上的秦颂，便猜他是有急事要先和秦颂说，于是赶紧招呼着病房里的其他人出去。

“咔哒——”

病房门被轻轻关上，裴行之和秦颂隔着一小段距离沉默的对视。

秦颂知道他想干什么，和他说话都颇没底气。

“别傻站着了，过来坐吧。”

裴行之听话的拄着拐杖过来。

他的左腿今天伤得太狠，医生给他上了药，又给他绑了木板缠了厚厚一层绷带，乍一看特别可怜。

秦颂的目光一直黏在他的腿上，等他稳稳当当的坐下了，便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说：“你问吧，我保证老老实实地说。”

可裴行之却摇头，丝毫没有要盘问她的打算。

“嗯？”她不明白，“摇头是什么意思？你不问我点什么吗？”

裴行之：“不问。”

他把拐杖放好，然后伸手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在秦颂面前缓缓打开。

纸张撕口难看，像狗啃下来的一样，背面还写着一些潦草的字符。

秦颂茫然的看着这张纸，问：“这是什么？”

裴行之抿着唇，表情有些紧张：“检、检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