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平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
司陶特放下白布,十分有礼貌地给人重新盖好,这才走向下一具尸体。
他捏起白布一角轻轻抬起,这是一位金色头发深色皮肤的青年,长相英俊,眉宇间带着不容忽视的病弱,唇色惨白没有光泽。
但他特殊的地方就在于,他面上没有一丝正常人死亡时的痛苦和不甘,也没有死者的狰狞可怕。他紧闭着眼睛,仿佛只是进入了甜美的梦境,随时都会苏醒过来,但他的胸膛已经再不会起伏了。
司陶特在心里叹了口气,为青年惋惜。
可惜了这个年轻人。
他放下白布,看向第三张床。
看来小野平就在这儿了。
他站在床边,轻微垂首道:“抱歉,打扰了。”
他一把将白布掀开,露出短黑发的男人。
男人两边太阳穴是一个血肉模糊的洞,像是有什么东西直接从左侧穿透了他的头。
是狙击的痕迹没错了。
他又细心的检查了下,确定子弹没有卡进头颅里,不需要粗暴的开颅后,稍稍松了口气。
司陶特在尸体身上摸索了一遍,没找到有用的东西,便打算一会儿去外面的储物柜看看。
他将白布盖好,神色带着淡淡的哀伤。
这世上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总会有无辜人受到伤害。
他站在停尸间久久没有动弹,用他自己的方式来为这个年轻人送行。
死寂的空间里,冷气幽幽的飘动着,浅浅的呼吸跟着他的呼吸节奏跃动——
等等,司陶特瞳孔骤缩。
什么呼吸?
停尸间除了他自己都是死人,怎么可能会多出一道呼吸。
他僵硬着脖子朝呼吸声的位置看去,是第二张床上的尸体,胸膛位置的布在明亮的灯光下一起一伏,绵长而轻柔。
——刚才不是这样啊。
司陶特以他特工的眼力保证,刚刚停尸间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只有他一个活人!!
他不可能分不清活人和死人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