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武显然并不是口风紧凑之人,老早就将所有一切吐露,以朱涛的阅历自然不会看不出这一点,所以他只是通过这种方式消除内心的怨气而已。
赵武眼前的迷蒙让他看不清眼前之人的表情,这场拷问进行了这么久,他其实心里已经明白,朱涛大概是不打算放过他了,哀求也不过是凭添这个明城将军内心施虐的快感而已。
但是他不想死,所以他仍用那逐渐微弱的声音求着饶,哪怕明知只是徒劳。
也不知过了多久,连最后一分意识都要失去的赵武,突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张白净的脸。
“将……将军,我……真……没……慌啊!”赵武仍想求饶,但口中涌出的鲜血与逐渐丧失知觉的身体,让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说出口。
“我当着你的面说出了计划,你难道真觉得还有活路?”朱涛咧嘴一笑,露出了森白的牙齿,宛若噬人的凶兽。
听闻此言,赵武终于感到了绝望,不过他心中也隐约有了解脱之感——将事实说出口,想来朱涛也终于厌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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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死亡都是解脱。
朱涛满意地看着这个已经彻底失去希望的玩具,退开两步,对旁边两个随从挥了挥手。
那两人会意,将手中刑具抛下,转而抽出了短刀。
眼见赵武便要身死,那两名随从却突然翻个白眼,竟就这么仰头栽倒在地。
“何人!”
朱涛也是脑中一痛,但他毕竟灵元脱体修为,远非他两名手下可比,刹那间便回过神来,抽出佩剑在手。他打量着出现在帐中的黑衣蒙面人,却发现根本看不出深浅,以至于那人抽刀斩断了捆缚赵武的绳索时,他都没有出手。
偷袭之人的然是柏秋寒,他不是出于怜悯,而是因为听到了那句关键的话语。
用余光扫着浑身是血的赵武,柏秋寒并不认为这种草菅人命的游者有被拯救的价值,但如果此人掌握他和苟建名想要的信息,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是何人?”朱涛皱眉,问了相同的问题,眼前这个人,实在让他看不出深浅。
“我要带他走,将军给个面子?”柏秋寒也不知故意拿捏的嗓音能不能骗过对方,但如果可以,还是尽量掩藏身份的好。
“你在说笑?”朱涛脸上闪过几分愠色,在他的地盘伤了他的人、抢了他的东西还想说走就走,岂非将他这个明城第二将全然不放在眼中?
就在朱涛暗怒,打算不顾一切出手试探之时,柏秋寒却先动了。
在灵元界生活数月的青年再无初时的优柔寡断,眼看交战已成必然,那就要抢到先机。
出手便是裂苍玄劲,取自淳于风的横刀被苟建名找人修补过,已重新泛出摄人的光芒。
朱涛在那黑衣人身后似乎看到了一头荒古凶兽,他努力控制着不被那气势所震慑,一身灵元已经爆发出来。
刀剑相撞,宛若凭空响起炸雷,朱涛只觉一股颤抖扭曲的力量从剑身上传来,让他胸口一闷,他退开两步,尽力调息一口,才算缓过气来。
柏秋寒同样退开两步,心中对于朱涛的实力已经有了认知——在他先声夺人的情况下,以裂苍玄劲才和此人拼了个平手,与曾经正面交手过的灵元界人相比,这个明城第二将的灵元总量比淳于风强过一线,远远超过郑文坚,只是实战起来能不能和掌握秘技的淳于风以及走出自己道路的郑文坚相媲美就未可知了。
换成平时,柏秋寒也许还会想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此刻显然不行,刚才一次交手这么大动静,要说没有引起营寨里其他人的主意纯是自欺欺人,毕竟身处敌营,在暴露更多东西之前,还是趁早离去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