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女人,难道连你都认为苏南不该受惩罚吗?”伍月婷的脸上全是绝望。

陈珍珠摇摇头,“我是女人,但更是人,如果这事发生在我身上,我不会想就这么叫一个人命送在我手上,女人能顶半边天,名声清白束缚不了我,我大可以在外面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不过我会打他一顿,好叫自己补偿了心里的愤怒。”

伍月婷大受震撼但不以为然。

“你只不过是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

陈珍珠叹口气,不知道是叹女人还是叹世道。

“这种例子我见过太多,有些人会因为父母家庭不愿意结仇而嫁了人,有些气性大的则会将人扭送去打靶最后两家结了死仇;前者还能苟活于世,后者是整个家庭都不得安宁,你不一样,你除了虚无缥缈的名声并没有失去实际,你也没有在自己的城市出事,你能选择的路很多,不像别人,根本没得选。”

伍月婷突然就想到了陈珍珠的身份,陈珍珠是个可怜人,如果成年后陈家不来认亲,以后就真的是无根的浮萍,永远只能依附在穆家过活,挺不直腰板子,没有底气,要说难,陈珍珠的处境才难,遇到好人家尚且好说,要是遇到个不好的,没有人会将她当正经儿媳看待。

伍月婷突然就能理解她那些话了。

说来说去,陈珍珠都是劝她做人留一线,她的损失不大,不把人逼上绝路才是对她最好的,毕竟谁也不知道她会在大涌村待多久,可能是几年,也可能是一辈子。

伍月婷垂下了眼眸说,“我回去想想。”

陈珍珠和穆二看似是没有做到绝对的公正,但又何尝不是为她留了一线,大涌村于他们知青来说到底是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村里人要是想怎么对他们,有的是法子。

伍月婷不管身后苏南的忏悔,先回了知青点。

镇上不远的一个村子里新建了一个监狱,都是为了奉行国策专门给那些违反纪律的人准备的,听说这两年就住了大半的人。

伍月婷躺在床上直发抖,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