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起来一数,只有老弱残军,不到三千人。
战死的,逃跑的,残疾的,重伤的,年迈的,就已经占去了三分之二。剩下 的三分之一,根本没有。
因为前任守将,为了吃空饷,编造了近三万人的名册上报给了朝廷。
就算他带来了十万长安及老秦儿郎,可这十万兵,也顶多守好边关,至于驱除鞑虏,恢复天溯,在眼前棘手的情况下,几乎成为空谈。
刘凛急了,就想领着所有人一起和北奴人拼了。
“王爷呀,我再不能立了军功回去,盈盈就得嫁给别人了。"
他伸手拍了拍好弟兄的肩头,“那一日,父皇见我答应出征,高兴之下,就说让予儿与六哥即刻退婚,然后就马上给我们赐婚。可我拒绝了。”
“呀?王爷,你怎么能拒绝呢?”
刘凛哇哇叫唤起来。
“我若能带一身战功回去,必风风光光娶与予儿为妻!”
卿予默默的取出手绢,擦掉了李狗子腮边的泪花。她仿佛也看到大漠孤月,古老城墙上的少年郎,他回望故乡 的方向,眼神坚定而充满了憧憬。
李皓宇继续说,把卿予当成了刘凛,。
“可我若马革裹尸,只希望她余生幸福。”
一瞬间,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伤感。
他看过所有北奴人与天溯交战的记录,十年间,北奴鞑子斩杀过三任天溯王朝的主帅,也战败过不下二十位的天溯将军。
漫漫黄沙,浩瀚边关,也埋葬着无数天溯王朝儿郎的累累白骨。
他知道这个游牧民族的凶悍与狡猾。也明白战争的残酷和无情。
更知道自己可能随时会面临死亡和失败。
但他并不害怕死亡,只是担心自己的离去会给心爱之人带来无尽的痛苦和悲伤。他希望即使自己不在了,她也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过上快乐安宁的生活。
重新募兵,练兵。排兵布阵,三年时间,经历了和北奴人大大小小的上百场战役。
北奴人被越赶越偏,他知道,只需要再打一场大战,就可以班师回朝。
他甚至和刘凛约好了,一个月后,在他十八岁生辰那日,若不出战,就和刘凛找一处水草丰美,星光熠熠之处,席天幕地,两人喝个不醉不休。
就在他生辰的五天前,更好的消息传来。
北奴人主动提出了要和征北大将军就和谈与互市开展谈判。
那是一场自己人勾结外贼的圈套。
待到醒悟时候,他已经在包围圈里。
撤退之时,他的近侍韩克俭,克奉的兄长,拼命戳瞎了眼前的北奴兵,也敲昏了他,夺过了他的头盔和披风穿在自己身上,带队往北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