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事事的少年趴在床边的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给自己拔指甲。
暗室里的光源,仅有镶在屋顶的一颗明珠,昏暗的光线下,桌子上散落着几枚染血的指甲。
留了很长的指甲被少年骤然发力拔下,明明很疼的动作,他却面色变都未变。
他捏着拔下来的指甲,在桌子上胡乱的划着。
木头的桌子上有着一个潦草的人形,能看出人的高挑纤细,却分辨不出人的五官。
面容上的五官一副压着一副,从正常到抽象,一层层的叠成杂乱的线条,充满了混乱与无序。
划了几下又觉得无趣,他捏着指甲往门口的地方扔,但被挑断了手筋的手腕着实无力,轻飘飘的就落在了桌子外的两步远。
他八九岁的时候扔的都比现在远,那时候他扔出一颗小石子可以入木三分,准头好的可以打天上的飞鸟。
再后来……
再后来,他不被允许出现在人前,在被人遗忘后,他被送入了暗室,又被挑断了手筋脚筋,连饭都不知道多少年不曾吃饱过了。
他阿娘托付他的友人,从保护他教导他的师父,变成了迫害他觊觎他的恶客。
他阿娘长什么样子来着?
少年用下巴压住交叠的双手,眼睛向下的盯着桌子上的潦草人形,他记不得了。
那时候他还小,是三岁?还是四岁?
他只记得那是一个顶顶好的天气,燕子停在屋檐下,麻雀站在柳梢上,在暖融融的太阳下,身形高挑的阿娘把他托付给了她的友人,说:以后他就是你的师父,他会保护你,教导你,你要学会爱护自己,你要好好的听他的话。
阿娘当初是穿了一件绿衣?蓝衣?还是黑衣来着?
当初的太阳太耀眼,抬头看人的他被晃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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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记得阿娘手有点微凉,师父的手温暖干燥,但在牵住他后,却生出一些潮湿的汗意来。
他们还说了些什么来着……?
好像是师父问阿娘,能不能不去。
阿娘说,鹤远就托付给你了,不用多么出色,平安一生就好。
师父说,他会照顾好他,等她回来。
阿娘最后摸了摸他的头,说,只要她回来,就会来接他……
但……,他们都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