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师父自己可能不知道，但他却看得分明。

一直以来，师父都不过是在自欺欺人，他根本下不了决心让那个女人死，否则哪里还需要慢慢折磨她这么多年？

现在，眼看离成功还有一步之遥，他却因为这个完全不知真假的消息而自乱了阵脚，或者说，他明知是计，却依然义无反顾。

“师父，您这是何苦……不如让徒儿先进宫去一探究竟，若事情属实，您再进宫也不迟。”

然而，沐迦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却没有逃过玉雪衣的眼睛。

凭他对沐迦的了解，就算沐迦进宫之后看到陆梓妍真的命不久矣，也不可能对他说实话。

这孩子心中一直替他感到不平，若不是被他再三训诫，怕是真的恨不得陆梓妍马上死了才好。而玄凌阁的其他人，他也是信不过的，所以只能亲自走这一趟。

这些话，玉雪衣不可能当着沐迦的面说出来。他只得冷哼一声，那张隐藏在面具下的脸，似乎也透出几分不悦来，“你这是在质疑为师的能力，觉得我进去之后就出不来了？就算我们还未准备周全，但兵符在我的手上，城中的禁军楚胤辰也调动不了。况且，为师只是不会武，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那皇宫我迟早要去，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何分别！”

见自己的师父动了怒，沐迦只得低下头，不敢再作反驳。

某些方面，师父和沐少玄真的很像。但凡是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都分外执着。可是，这执着到头来，不但伤了别人，还会伤了自己。

沐迦实在无法想象，像师父这样二十多年来都对一个人难以忘怀，一边深爱着她，却又一边恨她入骨，到底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样自相矛盾的煎熬，到底是在惩罚别人，还是惩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