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崔大叔出身问题,不得不忍痛放手,结果丈母娘所托非人,崔大叔也抱憾终身?
话说这林家是江南百年书香官宦,门第显赫一时,崔大叔作为故去林老爹的门生,现在看起来也有五十来岁了,怎么只混了区区四品的通商海务官?家计还十分艰难的样子?
不是他瞧不起海务官,他自己更悲催,才九品粮草官,是大历朝的书香大宦都不愿意从事和“商”沾关系的官职,认为有辱文人风骨,是自甘下贱的行径。
堂屋里的家具都掉漆了,墙壁也斑驳昏黄,崔大叔身上的衣服也是棉布,这这……
明明海务官有许多油水可以抽,他做过皇商他最清楚,哪怕上头知道也没关系,只要不过分,有的是门路。
蓝若深刚要介绍胡蕴川,崔秘就和蔼可亲的笑着:“这就是我那侄儿婿吧?”
胡蕴川赶紧作揖:“蕴川见过世伯,时常听若深提起您的恩情,如今得见,请受小婿大礼。”
说着就跟蓝若深之前一样,单膝下跪行子侄叩拜礼。
蓝若深看着很欣慰感动。
崔秘更是觉得胡蕴川机灵又懂事,本来听说胡蕴川性子乖戾,加上颇有几分经商为官的才能,他还有些担忧若深性子倔强,为雌男侍奉夫君日子不好过,如今看胡蕴川事事以蓝若深为先,体恤温柔,也就放下心了。
崔秘搀扶起胡蕴川,故作严厉:“我这贤侄与我亲子无二,你既拜了我,我也就说几句讨人嫌的,知道你们夫夫恩爱我甚是喜欢,你日后还得再接再厉,不能欺负若深半分,别看我官位地没甚家资,可我崔秘还有两分手段,不会轻纵你!”
胡蕴川还看不出来这崔大叔是故意试探他的真心,那他就白混了这些年,立即堆起笑脸:“是是是!世伯您就放心吧!若深就是我的命根子,我的心肝,绝不敢怠慢半分,”
崔秘没想到胡蕴川说话这么直白,惊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拍着胡蕴川的后背,对蓝若深说:“若深啊,这下我死后可有脸见你母亲了,你找了个好归宿,好郎君啊!”
蓝若深难得露出羞窘的神态。
崔秘打趣儿后,问起二人的两个小崽子,还体贴的准备了红包和小银锁。
“怎么不见你家两个小的?也会叫人了吧?我这个老头正经是喜欢小孩子的时候,怎么不带来给我稀罕稀罕?”
“谢谢世伯还惦记我和若深的两个小儿,他们都还小,等过几日亲自带来给世伯磕头。”
这是胡蕴川第一次体会到有长辈疼爱的感觉,对崔叔叔的好感也直线上升。
不过胡蕴川发觉崔秘的口音,这明摆不是江南人士,怎么一股子他北省的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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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胡蕴川的高兴,蓝若深看了眼红包里的五十两银票,还有那小银锁,精致,分量轻,还是老银的,蹙眉,有点不愿意收。
并非嫌少,而是世伯本就生活清廉,不该这样破费。
随后崔秘招待二人用了一顿粗茶淡饭。还见了崔秘羸弱的夫人庞氏,庞夫人是个很温婉得体,知书达理的妇人,拉着蓝若深的手讲了很多林氏夫人的事。
胡蕴川这才知道,原来庞氏夫人是林夫人的闺中密友,庞氏因为落罪而败落,生计艰难,全靠林老大人接济,后来只剩下庞氏夫人一个女孩,干脆接家中抚养,与林氏当年同吃同睡,非常和睦,就像一母生的姐妹。
“崔秘这些年也老了,我和他一起,等你娘等了三十年,干脆凑在一起,做个养老的伴儿,他性子耿直脾气暴躁,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去年还得了老寒腿,我也是汤药不离口,幸而能在死之前见你一面,看到你好了,我见了妹妹也能告诉她。”庞夫人很激动。
“以后还要长长久久的在一处,婶母不要悲伤,我这里有一盒白山百年的山参片,给您补身最妙。”蓝若深温柔的安慰,亲手喂汤药。
“这样的好东西你快自己留着用,婶母不提那些不开心,听说你和夫婿一气有了两个孩儿,真真多子多福,身子强健的好征兆。”
庞夫人脸上多了红润,又命丈夫取些她给两个孩儿做的一点子针线活。
蓝若深趁这个间隙,和胡蕴川商量,等回去后派人送些米面银钱来是正经。
“我会办妥当的,你放心。”胡蕴川眨了眨眼,他刚刚未用膳前就在礼物里塞了两包金银锞子,大约二百两左右,至于绸缎布匹,粮食菜肉等他回去再打点送来。
“世伯,婶母,我此次来是想问目前辽州官商头部都有那些家族,那几位中心人物,我初来乍到,一时不得要领,请世伯,婶母指点迷津。”蓝若深终于开始进入正题。
崔秘刚刚要命人把信函公文取来,庞氏就抢先说了:“婶母是个妇道人家,只提醒你,你们一定要尊敬郭家那位熊老翁主,抽空也去拜访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