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密布的荆棘与藤蔓,钻过破碎的建筑。凯文与爱莉希雅二人很快就来到了那座被死士包围的大厦内部。
相对于外界的暮气与混乱,内部可谓是别具一格的“棺材”。
密不透风的四面墙壁上被藤蔓包裹得严严实实,些许黑污像是什么难以遮掩的憎恶。
稀疏的光影穿过错综复杂的树根,于半空绘制成不间断而类似于淅淅沥沥玉坠的条纹。
豁然开朗,却也是危机四伏。
浓厚的崩坏能像是要钻进脑子里那样让人顿感混沌与朦胧,平日的理智在这时似乎都变得迟钝许多。
也兴许是崩坏能还未到达某种预知,在律者还未诞生的这个时间段里,却也没见到多余的崩坏兽。
显然,只是仅此而已的崩坏能却还不至于影响到凯文与爱莉希雅的正常动作。
踏踏……
空旷的大厅中传来些许脚步,那一蓝一粉两道身影便从远处缓缓走来。
黑色的作战服印有蓝色的火焰图腾,那白发的凯文满眼警惕的扫视室内的环境以确保安全。
“好安静啊~”
爱莉希雅像是个参观游乐园的孩童,却不是在不务正业,大抵也是在找寻一切的源头。
凯文则侧身在后,被一旁墙壁上的血渍引起了注意。
根据血涸的形状以及厚度来看,留下这滩痕迹的家伙应该是被贯穿了脖子,因气体的流动带动大动脉的喷涌而溅射在四周。
凯文又抬头看向天花板。
那里虽被树根侵占,却仍然能看到些许暗红色的痕迹。
“到底……发生了什么?”
凯文只感觉寒毛耸立,他并不认为当今社会上除去崩坏带来的危机外还能有什么难以想象的伤害。
可眼前的景象确实是吓到了他。
按照血液凝固的时间与环境的推移上看,这些血污明显要早于崩坏开始的时间。
他暗自吞咽着口水,整个人都不想再过多停留,只是余光中,一张相片留住了他。
在那份被污染的全家福上,那名短发的少女显得如此忧愁,伴随些许狰狞的血污,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
一个面容漠然的男人,一个看起来刻薄又严厉的女人,只是他们在怀抱中的婴儿却意外的带着童真的笑容。
整幅画面在凯文看来,那远离三人的少女便由此显得多余起来……
暗自神伤,垂眸不语。
凯文眯起了眼眸,心中浮现出了某种故事情节。
而顾铖曾说过的“人类又为什么不能是律者呢?”这句话再次回荡起来。
“怎么了,凯文?”
爱莉希雅察觉到他的异常,疑惑的走了过来。
她,也看到了那张全家福。
扑面而来的悲凉与刺痛直冲爱莉希雅的内心,让她的呼吸都凝固几分。
但,她还是调整好了呼吸,出声安抚起凯文。
“别担心,凯文,一切都会变好的。”
在某种悲伤蔓延之前,至少眼下还能期待未来的降临。
在某些方面,人类又与怪物有什么区别呢?或者说……
在某些方面,人类可能要远比怪物可怕。
“顾铖,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只是……
凯文想着便摇摇头,叹息着跳过了这份来自于爱莉希雅心中的柔软。
“它属于过去,尽管我们有心改变悲剧,却永远追不上故事推动的速度。”
“走吧,爱莉希雅,该去找律者了。”
凯文叹了口气,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阴郁几分,连带着那双蓝洁的眼眸都冷冽下来。
“唔,没想到这样的话能从凯文的嘴里出来……有些意外呢~”
爱莉希雅挑眉调侃道,脸上的笑容多出些许无奈,摇头露出了一抹笑容。
“感觉凯文整个人都成熟了不少。”
面对爱莉希雅的话语,凯文虽然心中有所涟漪,却还是未能习惯爱莉希雅的灵动。
“好啦好啦,不逗你啦~”
“走吧,凯文~”
爱莉希雅拍了拍凯文的肩膀,小跳着像是一只蝴蝶,闪烁的身影在建筑中格外朦胧,似纱织比云雾。
心中的复杂推动着凯文,可也正是因为这抹复杂,凯文的动作变得犹豫起来。
沉重的步伐开始流动,凯文毅然决然追上了那道身影,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了顾铖的声音。
“想做,就去做吧,凯文……”
“遵从你的内心。”
空洞的心跳露出点点滴滴的轻响,带动着凯文的思绪,却仍旧没有理清他的未来。
“还真是……”
“任性呢!”
凯文勾起嘴角。
苏是、梅是,顾铖也是……
一个一个的……
就在这片刻的思绪中,爱莉希雅与凯文已经走过了一个转角。
高台上的一颗白茧被丝丝缕缕的黑线包裹,上空层层盘绕的枝干也顺其自然荡了下来。
“嘛,看起来……我们有点危险了呢~”
没过多久,爱莉希雅停住了脚步,声音中带着多多少少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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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也总算出现了“擅离职守”的崩坏兽。
一个没有苏醒的律者,这对于凯文二人来说本是最好的消息,但……
世事无常……
那头像是在守护律者胚胎的崩坏兽还是出现了。
“圣殿?还是帝王?”
“不会……再高了吧?”
凯文的眼眸似乎有些颤抖,但心中的战意却在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