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痕碰了哪里,刚才还在运作的枢纽顿时罢工,屏幕也变成了蓝屏,并且正发出刺耳的警告声。
红色的警铃在大厅蔓延,仿佛是某种炸弹在倒数,让训练场上还在训练的士兵们当场呆滞不知所措。
若不是那些工作人员和管理者看到顾铖在当场,可能就指挥起人员开始撤离了。
可即便如此,人们还是担忧的看向顾铖这边,害怕出现什么意外。
“…”
“痕!你要死啊!”
顷刻间“呼之欲出”的一阵劈头盖脸的批评,在顾铖艰难的补救下,警铃总算是停止了。
却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失误,顾铖刚才记录的战斗模板与数据也就彻底消失崩坏掉。
这让本就疲惫的顾铖再次感觉到心力交瘁的无助…
二人同行直至坐在休息室四目相对时,顾铖看向痕的眼中仍带着杀机。
“不就是几个数据吗,大不了你在测一遍呗~”
痕递上一杯咖啡嬉皮笑脸的想要安抚顾铖的情绪,甚至极为贴心的放好了合适的糖包。
奈何这款咖啡太过强悍…
后者皱着眉头强忍着嘴中的苦涩将咖啡喝下肚。
其实,他并不像梅比乌斯那样喜欢咖啡的味道。
“痕,我没时间过家家…我告诉你,这可不是简单的数据,是我近期制定训练计划的基础!”
“新兵想要有参加组织行动至少要通过三门训练课,哪怕是我也不能破例!”
“所以你知道那些数据对我有多重要了吧?算了,和你说话太心累了…我还得抽空去重新训练。”
顾铖很想一巴掌呼死这个倒霉蛋,可看到对方腹部蹭蹭环绕的纱布时又止住了这个想法。
“不是,你一个文员都打到成绩第一的位置了,还要训练什么?你又不上战场,给其他士兵点活路吧,在大后方老实…等等?”
“参加行动?”
“顾铖,难道说,你要…”
原本还在插科打诨想要开导顾铖的痕一下子凝重许多,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对于上战场的这种行为,他向来不喜身边人接触这种有去无回的地方。
“这可不是玩闹…你一个科研人员为什么要参加战争?”
“明明你比我还要清楚崩坏的危险!”
他看着面前这个清瘦的男人发出不理解的质问,他不理解为什么对方要放弃最安逸的身份去战场送死。
信仰?
实验?
理念?
这些哪里有生命重要…
痕本以为对方只是出于某种特殊实验的目的而热衷于平时的训练,所以哪怕是顾铖取得第一名的成绩时,痕也只是感到吃惊,并没有多想。
在现在看来…
对方的意图明显不是那么单纯。
“在之前的预测中,我计算距离第二次的到来还会有很长时间,可照现在的情况看,不说彻底降临,光是处理衍生问题都是很头痛的事情。”
“单纯的理论与科研技术都不过是纸上谈兵…痕,我发现无论人类的文明怎么进步,那个东西都会成倍进行的毁灭。”
“我们谁都不希望自己的文明被断送,不是吗?”
顾铖说着还将许多方糖投入到咖啡中,深邃的眼眸中释放着理性与疯狂并存的光芒。
“所以,上次的事情并不是梅比乌斯的主意?你知道这种事情如果没有被上面压了下来会怎样吗?”
痕在沙发上撑起身体,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他,已经有些看不懂对方了。
疯狂…
野蛮…
可偏偏又充满真理。
“我就是研究员,怎么会不知道失败的下场?”
“可这并不重要,无论是我还是梅比乌斯都需要时间,可我更偏向于梅比乌斯,世界也更偏向于更深层次的进化。”
“她需要经历更多的困难才能真正独当一面…所以,在那之前所有的错路与荆棘都会由我来斩断。”
“困难也好,曲折也罢…我的任务不过是为她排除一切错误选择,只要我的存在有过为谁盛放的花朵,那边已然无憾。”
阵阵感慨,顾铖终于尝不到杯中咖啡的苦涩,紧绷的脸上似带着解脱,他那算不上宽厚有力的臂膀第一次在痕眼中高大起来。
“将自己的一切压缩成火种交由他人点亮,这很浪漫,不是吗?”
“就像试图抗衡天灾的我们一样…即便多么的绝望与无助,我们也会竭尽全力拼搏出在人类历史上具有浓厚色彩的一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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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骄阳得来新生…”
“就和老姐的话剧一样浪漫。”
痕看清楚了。
大义?
付出?
这并不是牺牲小我,也不是他所谓什么成全。
这是…毫无感情的付出,是舍去一切的信任,是真正值得相拥的彼此间的羁绊。
无关乎外物,不计算得失,只是因为彼此…
只是因为,那是顾铖。
痕张了张嘴,却再也没说说什么。
以后如何?
未来怎样…
那已经不是能在这个话题下足够诉说的事物。
“行了,我又不是非死不可,我真正要做的事情还早着呢,总不能先在你这里死一遍吧?”
“说了半天这么沉重的话题,现在来谈谈你有什么事找我吧?”
顾铖放下杯子,看着眼前被打岔到不知道原本目的的傻子感到几分好笑。
“啊,真是瞒不住你…”
痕哈哈一笑,挠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你还记得在第一次崩坏爆发前我去的那个小镇吗?”
“沃斯托克。”
顾铖平淡的回应。
痕点了点头,向前探身从口袋中取出手机的同时打开了某个文档递给顾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