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朱桢苦笑道:“要是这么搞的话,不杀个几万人,父皇是不会罢手的。”
“一点不夸张。”朱桢沉声道:“目前审刑司已经查实郭桓一党的罪状有三,一是倒卖太平、镇江两处的库粮一百余万石。
“就是军粮失窃案。”朱桢便沉声道:“如今已经牵扯到京城,六部都察院的官员不是在牢里,就是在被抓去牢里的路上。现在上朝都凑不齐人来了。”
“什么事?”徐达问道。
“这么多的吗?”徐达这下真的震惊了,半晌合不拢嘴道:“两千四百万石,朝廷一年的税赋啊。”
“是啊。”朱桢点点头,满面忧色道:“根据郭桓等人的供词,全国十二個省都牵扯其中。不止是官府,还有与官府勾结,倒买倒卖的富民大户,统统牵扯其间,所以下一步就该派员到各省抓人追赃了。”
“两千四百万石,怎么追啊?”徐达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倒吸冷气道:“怕是中产之家以上,都要在劫难逃了。”
“是啊。”朱桢深以为然道:“朝廷的粮食是省里送来的,省里的粮食是府县送来的,而府县的粮食,又是那些粮长富户收上来的。所有经手过税粮的人,都别想逃过这一劫了,从上到下都得抓起来。”
“全都抓起来,那谁来干活啊?官府不能瘫痪了呀。”徐达皱眉道。
“戴枷办公呗。”朱桢苦笑道:“到时候堂下的犯人戴枷锁,堂上问案的官老爷也戴着枷锁,等问完了案子,大家一起流放,说不定还能坐一辆囚车呢……”
徐达一脑门子黑线,但他知道,以自家皇帝的脾气,是很有可能干出这等抽象的操作的。
“要是局势的发展,真如王爷所料,那大明肯定要乱套好一阵子,这仗还怎么打?”愁得徐达感觉背上又要鼓大包了。
“可不,一个稳定的内部环境,是北伐的前提。内部乱了套,还北伐个屁?”朱桢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