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接见老朽,害沐帅没法参加宴会。”刀坎一上来先告罪道:“真是罪过呀。”
“无妨,本帅本来就不喜欢那种场合。”沐英摆摆手,呷一口茶,笑道:“像这样安安静静喝喝茶聊聊天多好。”
“呵呵呵,静以修身,俭以养德。”刀坎凑趣笑道:“沐帅天生就是成大事的人啊。”
“哈哈哈,本帅不过是命好,被皇上可怜收为义子,才有了今日的一切。”沐英却能保持清醒道:“没有皇上,我什么也不是。”
这让刀坎肃然起敬,他活了这么大年纪,只见过无数得意忘形之辈,像沐英这样能在春风得意时依然保持谦卑的,却没见过几个。恰恰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长盛不衰啊。
寒暄过后,沐英直接问道:“伱老人家要见本帅,除了叙旧,还有什么事啊?”
“除了叙旧,确实还有一事。”刀坎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本奏疏,双手呈给沐英道:“这是老朽亲笔所书,还请沐帅过目。”
“嗯。”沐英点点头,接过来展开一看,是刀坎写给朝廷的‘请撤车里宣慰司,复车里军民府疏’。
待他看完时,刀坎解释道:“虽然是写给朝廷的,老朽觉得还是不能越级汇报,得先给省里过目,征得王爷、沐帅和潘大人的同意后再上书。”
“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这一出?”沐英不置可否的问道。
“直说吧,因为老朽很清楚,朝廷和王爷之所以晋车里军民府为宣慰司,主要是为了制衡思仑发。”刀坎便坦然道:
“现在思仑发已经沦为阶下囚,麓川平缅宣慰司也将不复存在,那么这个车里宣慰司,自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好,刀宣慰跟本帅掏心窝子了。”沐英赞许的点点头。刀坎说的不错,王爷之所以把车里升为宣慰司,就是为了分化傣人内部,让最强和次强的傣人势力生出嫌隙,避免他们合流。
现在最强的傣人势力已经不复存在了,刀坎就变成了最强的。看着思伦发和麓川的下场,他能不心惊肉跳吗?估计不把这个隐患排除了,刀坎夜里都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