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柱一行刚入城没多久,天就下起了雨。云贵素来天无三日晴,下雨并不稀奇,但稀奇的是,站在关城上左顾右盼,就会发现东面贵州地界在下雨,西边云南地界却依然是晴天。
这是胜境关的奇景,号称‘风雨判云贵’,说你只要看看天气便能知道哪边是云南,哪边是贵州。
关城上的守军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死死盯着远处山道,时不时就能发现一伙溃兵逃过来。
守军将士毕竟得了命令,仔细辨认溃兵的身份,要是元军就放进城来,要是土司兵就直接关城门。
阿日昔和布仁也在城门楼里,瞪大了眼睛甄辨一波又一波的溃兵,唯恐放进不该放的人来。
就这样一直到了傍晚,差不多收拢了七八千溃兵,阿日昔揉着发胀的两眼道:“关门吧。天黑了看不清,再有人也不放进来了。”
“也没多少人了吧……”布仁小声道:“元帅都回来一整个白天了,后头的再慢差不多也该到了。”
说完他自己吓一跳道:“就剩这么点人了吗?”
“你没看元帅和副帅都蔫儿了,损失肯定很大。”阿日昔叹气道:“平章怕是饶不了元帅。”
“那可麻烦了。”布仁不禁害怕,他俩都是咬柱的人,难免会受到波及。
“到时候再说吧……”阿日昔又叹了口气道:“只要守住胜境关,也许咱们问题就不大。”
说着又催促一句道:“快去关门吧。”
“好……”布仁应声刚要去传令,却听城头的士兵喊道:“又有人回来了。”
“哇,这次人好多!”士兵们兴奋的嚷嚷道:“起码三四千,今天最多的一帮了!”
两人也循声望去,果然看到好几千落汤鸡似的溃兵,正拖着沉重的步伐,拄着枪,艰难的向胜境关挪来。
守军对这种狼狈状已经见怪不怪了。其实除了最先返回的咬柱火赤那波人,状态还好些外,后头再回来的,基本上都是这样。
因为他们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又不停的赶路,状态不糟糕才怪。
“咋办?”布仁请示道:“等等他们?”
“……”阿日昔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眯着眼极尽目力观察那伙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