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朱亮祖终于不说话了。
何迪继续打击他道:“道同和徐臬台的口供,就能完美证明,侯爷为了逃避惩罚,命法司罗织罪名,反诬道同。更严重的是,你竟然欺君罔上,企图利用皇上性情急躁的毛病,借刀杀人,让皇上下旨处死道同。”
顿一下,他放缓语调,阴森森道:“但凡有点权势者,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愚弄,更别说唯我独尊,自诩英睿无比的皇上了。侯爷你说,楚王殿下把两人的口供提上去,再安排几个御史弹劾一下,皇上能不能饶你?”
“别说了!”朱亮祖一拍桌子,色厉内荏道:“那他怎么不发急报?还在等什么?!”
“当然是投鼠忌器了。”何迪说完歉意的笑笑道:“抱歉侯爷,不是说恁是老鼠,只是打个比方,说明楚王殿下担心抓了你,会导致严重的后果。侯爷手掌十几万大军,身系统一大业,举足轻重,不可擅动啊。”
这话听得朱亮祖神情稍霁,自尊心感到些许安慰。
“再者,抓了侯爷,就会牵连到我们。在不知道咱们联系有多深,有多少人牵扯其间之前,他同样不敢轻举妄动。”何迪接着道:
“否则万一广东叛了,军队又乱了,这祸闯的可就大了去了。就算他是双亲王,是皇上的儿子,也一样负不起这个责任!”
“嗯,有道理……”朱亮祖不由点头道:“这些天本侯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像你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还是听你一说,这心里终于敞亮了。”
“你说的没错,本侯缩在家里确实毫无意义,反而平白让人看轻了。”他的眼睛便恢复了神采,昔日的气势也一点点回来了。
“这就像打仗一样,你就是不想交锋,也不能一味的示弱,得让对方明白,你有鱼死网破的决心和能力,他才会选择和平。”朱亮祖接着沉声道:
“本侯整天在家里缩着,只会让楚王误以为能拿捏我,反而在诸事不顺时,很可能会不管不顾,将证据捅到朝廷去,那时候反而麻烦了。”
“侯爷终于想通了!”何迪笑着拊掌道:“就是得让他明白你的实力,明白我们广东土著会跟你共进退,他才会……”
“投鼠忌器。”朱亮祖接茬道。
“这可不是我说的。”何迪不禁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