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还有别的过错,譬如粗疏,程序上也有问题。”徐本雅深刻检讨一番,又辩解道:
“当时看到这个广西方面转来的口供,我们认为那些蒙古俘虏能认识道知县,就说明道知县肯定有问题,不然他们根本不会知道他的名字。”
“加之现在是非常时期,大军马上就要挺进云南了,这种时候肯定要严防奸细,从严从重,宁枉勿纵的。所以派人核对一番,没有再仔细审查,就先禀报了,并没有要杀他的意思。”徐本雅叹息道:
“不然禀报后,我们也不会还在补充调查。只是后来的事情变化太快,结果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林仲谟知道他言外之意是皇上着急要杀,又不是我们,只是不敢明说。
“所以徐臬台的意思是,按察司有错无罪?”他沉声问道。
“不不不,肯定是有罪的。”徐本雅摇头道:“没有审查清楚就禀报,这是渎职啊!”
说着他指了指头上的乌纱帽道:“下官回去就上本请罪,引咎辞职。”
“引咎辞职?好重的处罚啊。”林仲谟不由哂笑一声:“徐臬台还真是勇于担责。”
“这不是一般的渎职,因为险些害皇上枉杀了忠臣,所以必须要引咎辞职。”徐本雅正色道:“就算朝廷有更严厉的处罚,下官也一力承担,与他人无关。”
“好,好一个有担当的徐臬台……”林仲谟嘲讽一句。但在这场较量中,他却完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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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八面来风阁中。
“哈哈哈!”朱桢大笑安慰满脸郁卒的林藩台道:“很正常,人家是浸淫此道半辈子的老刑名,能让你个读了半辈子书的理学名臣,问出破绽来?”
“真是惭愧。”林仲谟垂头丧气道:“明知道他们在串供编谎,可下官就是没法揭穿他们,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
“哎,不要这么说,这跟是不是书生没关系,只跟经验有关。”朱桢摇摇头道:“在刑名一道上,人家经验无比丰富,你经验少,所以就玩不过人家。”
“那请殿下另派一名经验丰富的刑名来担此重任吧,下官给他打下手。”林仲谟忙起身让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