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林仲谟点点头,半是附和半是替道同说话道:“那位永嘉侯公子当街殴打官差,带人冲进番禺县衙劫牢,还在大堂的屏风上撒尿,把道贤弟的官帽丢到河里,真是嚣张跋扈到了极点。”
“任由这样的狂徒逍遥法外,是你们广东官府的失职!”老六在道同的信上已经看过这些事了,但听林仲谟说起来,还是恨得牙根痒痒。
他奶奶的,老子一个皇子都不敢这么嚣张!
“是,殿下说的是。”林仲谟赶忙起身请罪。“广东官府的力量太弱,不跟他们同流合污,就只能独善其身。下官之前选择了后者,也大有失职的地方,请殿下治罪。”
“你确实有罪,身为一高官官,尸位素餐就是罪!”朱桢重重点头道:“你前任的前任的教训,还不够惨痛吗?”
“殿下教训的是……”林仲谟额头见汗、面红耳赤,忙不迭的请罪。
他知道楚王指的是曾被贬为广东行省参政的汪广洋。这位以躺平摆烂著称的右丞相,于胡惟庸案发后,被朱老板斥责‘欺罔不能效忠报国,坐视废兴’,将他贬谪海南。
当汪广洋坐船行到太平时,越想越气的朱元璋就开始翻他的旧账,下诏曰:
‘丞相广洋从朕日久,前在军中,屡问乃言否,则终无所论。朕以相从之久,未忍督过。及居台省,又未尝献谋画,以匡国家臣民之疾病,皆不知间。命尔出使,有所侦视,还而噤不一语,事神治民,屡有厌怠况。’
‘数十年间,在朕左右,未尝进一贤才,昔命尔佐文正治江西,文正作恶,既不匡正。及朕咨询,又曲之讳前。与杨宪同在中书,宪谋不轨,尔知之不言。今者益务沉湎,多不事事。’
‘尔通经能文,非愚昧者。观尔之情,浮沉观望。朕欲不言,恐不知者谓朕薄恩,特赐尔敕,尔其省之。’
汪广洋看到诏书后,愈加恐惧,皇帝都把话说这到这份上了,是让他反省吗?根本通篇就是五个字——你还不去死?!
于是自缢而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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