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新鲜,”李善长不禁笑道:“胡天赐还有两个头不成,能让他爹杀两遍。”
“兄长有所不知,是这样的……”李存义便将胡惟庸去年宰白鸭不成,被人暗中算计,先是误以为自己毒死了亲儿子,所以拒绝了皇帝的法外开恩,结果行刑时发现,刑台上才是真正的胡天赐,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被砍头的经过,原原本讲给李善长。
“那就是杀了三遍。”李善长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道:“早朝那也算一次,不救就是杀。”
说着开心的搓手手道:“嗯,‘胡丞相三杀独子’,写成杂剧肯定精彩。老夫今年春天有事干了……”
“大哥……”李存义一阵无语,这什么乐子人心态?“想想李祐是怎么死的,恁就不同情胡相,一点都不同仇敌忾么?”
“同情啊,我也同仇,可是有什么用呢?”李善长嘿然一笑道:“我不过是个致仕多年、风烛残年的老人而已,爱莫能助、恨亦无能为力。”
“大哥可不老,年前才纳了个十八的小妾……”李存义道:“人家都说你枯木逢春么。”
“我那是做给皇上看的。”李善长淡淡道:“我越是沉迷酒色,皇上就越放心,咱老李家才越安全。”
“大哥现在这样儿,”李存义打量着眼前色眯眯的老头儿道:“可真不像装出来的。”
“呵呵,谁说我是装的?”李善长抿一口小酒,惬意笑道:“是人哪有不爱酒色的?我享受还来不及呢。”
“大哥……”看着李善长这副模样,李存义一阵着急道:“你这样自甘沉沦,会寒了老兄弟们的心的!”
“这话说的,现在淮西的大哥是胡相了。”李善长淡淡道:“老夫为大明鞠躬尽瘁一辈子,老了享受享受怎么了?用得着他们咸吃萝卜淡操心?”
“胡相还是根基太浅,火候也不行啊。”李存义苦笑道:“勉为其难了这几年,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他现在终于知道,自己是‘烂木头做梁柱——难顶难撑’了。”
说着深吸口气,道出来意道:“所以我这次回来,也是受胡相和江阴侯他们所托,请大哥重新出山的。”
“看你回来这几天,长虫吃鸡蛋似的吞吞吐吐,就知道肯定有屁要憋。”李善长笑骂一声,幸灾乐祸道:
“当初他胡惟庸为了上位,可没在背后给我捅刀子,现在终于知道,这宰相,不是谁都能当的了?”
“肯定知道了。”李存义点头赔笑道:“只有大哥这种一呼百应的开国元勋,才能让大家拧成一股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