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辛苦不行啊。”太子端起酒杯呷一口,望着雄英念书的西书房,叹气道:“谁让他是皇长孙,注定了没有轻松的日子过。”
“大哥恕我直言,这样教下去会出问题的。”朱桢本是来跟大哥增进感情的,没想到又曾泰附身了。
“哈哈哈,在读书这事上,老六你可没什么发言权。”太子笑道:“那些书香门第的孩子,都是这样教的。六岁开蒙之后,便日日苦读不辍,早晚两课不断。也没见出什么问题。”
“这是教读书人的法子,但咱们家的人,不能这样教!”老六说完暗叹一声,‘朱桢啊朱桢,你变了,变得太膨胀了。怎么就非要跟大哥不一调呢?’
但这人有时候,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他依然振振有词道:“我老师也是这个意思,所以他从来不教我四书五经、诗词歌赋,教的都是读书人眼里的旁门左道。”
“他的理由是什么?”太子端着酒盅,轻声问道。
“他说,儒生教的那些东西,是对天家的驯化。真正的王者,首先要有一颗自由不驯的心。”朱桢硬着头皮沉声道:“所以儒生从来教不出好皇帝,好皇帝总是在远离儒生的地方,野蛮生长而成的。”
“你这话太绝对了,”太子搁下酒杯,沉声道:“比如说九岁就被立为太子,自幼接受大儒严格教导的宋仁宗,你能说他不是好皇帝?”
“宋仁宗是好人,是那些文官儒臣的好主子,但他实在算不上什么好皇帝。”朱桢淡淡道:
“因为皇帝的好坏不能用普通人的标准来评价。他身上那些柔弱游移、耳朵根子软的毛病,放在普通人身上不算什么,但对皇帝来说,却是致命的。”
“就算如此,仁宗也不失为,一位宽容仁厚的守成之主。”太子反驳道。
“守成?”朱桢哂笑一声道:“挫宋有成可守吗?他甚至没有胆量挑战一下,宋朝皇帝最重要的使命——夺回燕云十六州!我们就不要讨论这些文人口中的大宋明君了吧,真是太掉价了。”
“你啊你……”太子失笑道:“就因为我没马上答应,让雄英拜你为师,就要把一个朝代的皇帝全都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