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身不由己啊。”曾泰长叹一声。
“明白了。”熊启泰点点头,以为他指的是太子。心说沈立本果然所料不错,太子跟胡相的矛盾,延续到江西来了。
“理解,我们这些人,下面看来是不得了的方面大员。但在京里的大人眼里,不过是他们用来厮杀的棋子而已。”他同情的拍了拍曾泰的胳膊。
“还真是。”曾泰点点头,捋着花白的短须道:“瞧瞧,钦差才来了几天,我这胡子都白一半了。”
“彼此彼此啊。我的日子也不好过。”熊启泰叹口气道:“一笔写不出两个泰字,咱哥俩得同舟共济啊。”
“怎么讲?”曾泰问道。
“钦差那里我尽量替伱说话,让你不至于太受责难。”熊启泰便道:“就像今天你和他怼成那样,不全靠愚兄我说和,才没有闹大?”
“多谢了。”曾泰皮笑肉不笑道。
“那你这边是不是也别再那么较真?咱们快刀斩乱麻,赶紧把这个案子揭过去得了。”熊启泰便循循善诱道:“早点送走了钦差,咱们好早点干正事啊。”
“我这边也得能交差才行。”曾泰闷声道。
“那是肯定的,我又没打算歪曲案情,不过是想加快一些罢了。”熊启泰笑道:“钦差大人也是这个意思,他让愚兄也加入进来,帮你一起问案。”
“二司会审么?那样不更慢吗。”曾泰便开杠道:“咱们还是分开审吧。一边审一半,这样快。”
“哎呀,就是个意外坠井的案子,至于锱铢必较吗?你说什么是什么。”熊启泰一脸无语,又提议道:“你们按察司问当官的,我们布政司问其余人等如何?”
“这……”曾泰的杠精之魂被触动,顿觉熊启泰不安好心。
他暗暗寻思道,莫非凶手就藏在那些闲杂人等里?一定是这样,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安排?
“还是贵司问当官的吧。”曾泰便道。“都是同僚,让法司审问有伤体面。”
“啊,没这个必要吧,毕竟你们更专业一些……”熊启泰推脱道。
“就这么定了。”曾泰愈发坚决道:“我相信藩司的水平。”
“唉,好吧。”熊启泰忍住笑意,一本正经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