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斗而不破嘛。”老四点头道。
“聪明,我家四弟悟性就是高。”太子高兴的与他干一杯,淡淡道:
“父皇有父皇的考虑,他老人家可能觉得,现在还不是拿下胡惟庸的时候。所谓‘天威莫测’,概莫如是。我们做儿子的,也只能按照他老人家画下的道道,螺狮壳里做道场了。”
“大哥受委屈了。”老四听得不好受道。
“其实一开始,我也很不理解,甚至有些怨气。”太子搁下酒杯,轻叹一声道:
“觉得父皇命我日临群臣,处理政务,却不给我撤换大臣的权利。结果让我陷入重围,堂堂太子不得不与大臣亲自纠缠。自古储君以养望为要,哪有这样提前下场的?”
“就是就是。”哥几个一齐点头,替大哥鸣不平,还有人小声嘟囔什么‘老贼就爱瞎几把搞……’
“但后来我想清楚了,父皇应该是以史为鉴,怕我重蹈元顺帝太子的覆辙。”太子轻笑一声,眉宇间的阴云散尽道:“父皇对我们一片苦心,做儿子的不能不细细体会。”
元顺帝太子,也就是现在的北元皇帝爱猷识理达腊,当初也是临朝听政,同样面临权臣孛罗帖木儿的挑战。
他便以孛罗帖木儿握兵跋扈以及藏匿‘逆臣’为由,粗暴的削去其兵权。谁知孛罗帖木儿亦以‘清君侧’为名发兵大都,谋易太子。
结果太子两度兵败,只能连夜逃出京城,要不是后来元顺帝也失国北逃,他不可能再有当上皇帝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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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父皇是把胡惟庸,当成磨砺我的试金石,”朱标低声道:“他老人家能掌控局面的时候,把我锻炼出来,将来就不会有顺帝之虞了。”
“有道理。”兄弟们纷纷点头,就连老六也不敢说老贼是杞人忧天。毕竟历朝历代都会经历二代危机——
那帮桀骜不驯的开国功臣,其实全靠开国皇帝的个人威望压制。但开国皇帝总会老去,皇权总要交接。第二代皇帝能不能继续压制住,这帮愈发目中无人的叔叔伯伯?就成了事关社稷存亡的最大危机。
抗不过去就是秦隋,只有扛过去才有可能成为汉唐。
太子身为大明开国储君,自然也要经历此番危机。而朱元璋的诸般安排,其实根本目的就是想帮他和大明,顺利度过将来的二代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