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山望着安九，只看到她眼中的茫然与不解，心中竟然是一瞬间的茫然，总感觉自己这十几年的坚持就像个笑话。

杨山闭了闭眼，仿佛要把自己所有情绪都收回去，再次睁眼时，整个人都冷静不少：“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死的？”

“不是，被人杀害了吗？”

“是又不是。”杨山望着屋外外面的阳光，只觉得自己周身一片寒冷：“我弟弟妹妹是被人吃了。”

安九的手一抖，手中的杯子直接掉在地上：“是，是谁？”

“杨家村的人，他们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为什么？”安九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杨山的嗓子也有些发紧，甚至手心也被自己的指甲划破了，但他仍旧毫无知觉：“因为我们家里人多，因为父亲只是教书先生，手无缚鸡之力，因为当时我打不过他们......”

安九张了张嘴，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他们将我弟弟妹妹吃了后没几天，便遇到了朝廷所说的‘山匪’，看到杨家村的人被杀的时候，我是兴奋的，可那砍刀也落在了我爹身上，爹娘他们将我护在身下，那群人的刀砍在他们身上，我数过，总共十七刀。但我不能动，不能说话，也不能哭，因为爹娘他们想让我活下来......”

说到后面，杨山有些泣不成声，许是从未与人说过这些事，又或许是因为对面的那个人是安九，他才能放声哭出来。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活下来，但我必须活下来，知道为什么吗？”

安九隐隐有了猜测：“因为我和岚哥......”

杨山看向暗九，一字一句剖析着自己：“因为你们还在，所以我要找到你们，保护你们，仿佛这样就可以证明，我不是那么的没用，可实际上，当初我护不住他们，如今，我也认不清自己身份。”

安九听着杨山对自己那失望的口吻，呆愣地反驳道：“......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