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玲花艰难的挤了个笑脸出来,看向孙兆兴,“孙哥,这事儿真不是我们不愿意干,实在是,实在是……难啊!”
她们干了这么些年,虽然向阳镇和湖东县两地来回奔波麻烦,但是好歹稳定,有口饭吃。
谢昭才几岁?
办厂?
让她们回来?
简直是天方夜谭!
谢昭倒也不急。
他继续道:“各位,我知道这事儿难做决定,但是你们听我说一说。”
谢昭一字一句,将利弊分析给她们听。
“东海制衣厂这些年是怎么对你们的,我不用说,你们心里都有数,欺熟,对不对?”
谢昭一句话击中要害。
几人又沉默了。
对。
欺熟。
陈东海这人,没什么人情味儿,厂子里人一多,尤其是湖东县新招的女制衣工多起来后,矛盾就出来了。
城里人看不起乡下人。
摆着法儿的欺负人。
于是,这一批向阳镇的女工们,按理来说是老人,该受到尊敬,可没想到去了湖东县,处处被人抱团欺负。
于是找到陈东海和刘大海,原本想着一个地方出来的,总能护着点儿,可事情恰恰相反。
陈东海选择了让她们吃亏,严厉呵斥,经典的话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怎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们?
也该学学城里的规矩。
他是不知道向阳镇女工们的委屈吗?
当然不是。
他只是清楚知道,这些人下了那么大的决心,跟着他从向阳镇去了湖东县,那就是离不开,走不掉。
为了什么?
挣钱。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她们这些女人们。
事实就是,这些年下来,向阳镇的女工们瞧着风光,实际上受了不知道多少委屈。
叶玲花眼睛红了一圈。
她吸了吸鼻子,旁边伙伴也挽住了她的胳膊。
“我在向阳镇开厂,你们就都是本地人,谁能欺负的了你们去?大家都是知根知底,干活舒心,一口气指定能顺。”
谢昭笑了笑,又道:“我知道你们担心啥,担心钱,对不对?”
“你们在东海制衣厂,一个月多少钱?比湖东县女工们要少三元的工资吧?年节福利也是最差的,甚至是最晚发工资的,我说的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