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谢昭在镇子里吃了中饭,在镇子里走了一会儿,一点半的时候就到了孙兆兴家。
孙兆兴正在陪孙洪光喝酒。
孙洪光早就记不得事儿了,只有孙兆兴一个人在说着。
见着谢昭来,孙兆兴乐呵呵起身,喊他一起,谢昭摆摆手,拒绝了。
“叔,我就不喝了,下午还有事儿。”
孙兆兴擦擦嘴,想了想又从窑鸡上撕了一根腿下来,“吃个鸡腿,长个子!”
谢昭:“……”
他到底是拒绝不了,接过来啃了。
这年头还没有什么高科技,鸡都是家里散养的土鸡,一口下去,香的流油,又嫩又鲜。
鸡腿吃完,孙兆兴也喝完了最后一杯酒。
“走,不耽误你功夫,叔带你找人去!”
谢昭笑着道了谢,又和孙洪光打了招呼,起身跟着孙兆兴出了门。
两人穿过巷子,又拐了两个弯儿,谢昭一眼就看见了最外头的红砖房。
“这是老向阳厂的大院子,今天上午我把人都喊来了,这会儿应该都到了,不过我可不保证人答应跟着你干啊,我能做的就这么些,年纪大了,不中用。”
实际上,早些年她们都是孙兆兴帮着找来干活的女工。
陈东海这人,心眼儿小,计较得失。
谢昭两岁那年,他举家从石水村搬迁到向阳镇,独门独户过日子,在生产队干活时候认识的孙兆兴,其余的人,他是真不熟,更别谈交情。
孙兆兴他爹是大队长,为人仗义,因此他打小就在向阳镇吃得开。
早些年,厂子成立那会儿,陈东海找不到人,那都是孙兆兴一个一个挨家挨户去喊来的。
这也是为啥后来孙兆兴离开,有十个和他关系好的也跟着一起走了的原因。
他仗义。
厂子里的事儿,他是真的前前后后在操心。
谁不看在眼里?
而跟着陈东海离开的女工们,也不过是生活所迫。
因此,这会儿孙兆兴找她们,一个个带着愧疚,全都来了。
谢昭推门的时候,瞧见院子里满满当当的人,心里头还是不小的吃了一惊。
孙兆兴的号召力,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孙哥!”
最前头的女工,三十多岁的年纪,头上绑着一块头巾,穿着一件单衣,棉裤,黑布鞋。
她有些拘谨,站了起来,怯怯的不敢看孙兆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