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尘只是微微地笑,随即拿起帕子轻轻擦了擦脸,似有不解道:“妾身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朱锦堂没有作声,眯起眼睛,目光微微一动,猛地探过身子,伸出手,用粗粝的手指滑过她粉嫩的嘴唇,轻轻抹去唇角边上那一抹晶莹的糖霜。
沈月尘愕然怔住,诧异地看着朱锦堂,大脑好像突然死机的一样。
朱锦堂拿起桌上的手帕,擦去指尖黏黏的糖渍,然后甩下帕子,径直走到床边,自己坐下来脱鞋道:“我先歇会儿,到了请安的时辰再叫醒我。”
“啊?是,妾身知道了。”沈月尘缓过神来,连忙起身回话,却见朱锦堂已经自顾自地躺下,面对床内,只留了一个后背给她。
沈月尘微感窘迫,只好轻轻走过去,蹲下身子把他的鞋子摆好,小心翼翼地给他盖好薄被。
离着晚饭还有两个时辰,沈月尘稍微想了想,便让翠心进来替自己磨墨,安安静静地坐在桌边抄抄经书,练练字。
此时,在正院那边,李嬷嬷正在陪着朱老夫人说话,交谈的内容,毫无疑问就是沈月尘和秦桃溪的事情。
朱老夫人早知道秦桃溪是个什么性子的女子,沉吟片刻道:“庶女就是庶女,烂泥扶不上墙,不成体统。”
李嬷嬷闻言没说话,只听朱老夫人继续道:“虽说年纪不小,却是白白虚长了。她当初进门的时候,我就在想,她要是能比得上她嫡姐姐的一半就好,如今看来,倒像是奢望了。”
朱老夫人当初答应秦桃溪进门的时候,心里也很不满意,但是碍于老亲家的颜面,只好点头答应。
秦氏一族,如今在京城如日中天,势必是快要有一番大体面要降临了。
秦红娟死了,确实可惜,但是转念一想,也全是件坏事。秦氏娘家的势力越大,朱家应对起来就越吃力。如今,这个沈月尘,虽然平淡无奇,却性子温和又细心,最难得是处处低调,看着像是个听话懂事的老实孩子,看着让人放心。
朱家本就显贵,无须再多攀什么高枝儿,朱老夫人想过了,只要沈月尘能为朱家生下儿子,她就是朱家的大功臣了。
思虑至此,朱老夫人随即问起李嬷嬷:“她们两个人的房事如何?”
李嬷嬷低头回道:“大爷和大少奶奶,自成亲之后,房事一直不断,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好消息的。”
朱老夫人手持念珠,一颗一颗地撵着,微微含笑道:“但愿如此。”若是来年的这个时候,她能再抱上一个曾孙子的话,她一定会去相国寺焚香还愿,再多捐一盏长明灯。
李嬷嬷随即又道:“不过,老身总觉得大少奶奶的身子太单薄,若是一下子真怀上了,怕是身子骨要吃不消啊。”
秦氏当年也是这么一个娇滴滴地人儿,结果怀孕之后,身子经不住折腾,才把性命给折在了上头。
朱老夫人微微沉吟道:“身子不好,那就养好就是了。回头让胡大人过去给她瞧瞧,看看她体质如何,适不适宜怀孩子。”
李嬷嬷连连答应着,心里头也跟着踏实下来了。